“我没瞎!”

“我也没瞎。”

“你当然没瞎,你是明眼说瞎话!”

……沈渊双眼一翻,懒得搭理那人,转身便要去寻逸舒君。

赤子厄见人要走,忙地从袖中甩出一记罡风,直刺沈渊小腿。

眼疾手快,沈渊轻点脚尖,凌空一翻,单手在空中迅速打开羽扇,伸手一挡,把那记罡风弹了回去,而后,鸿羽一般轻盈落地。

他道:“我看你没下杀手,也知轻重,我就放你一马,不闹了,你赶紧回去。”

赤子厄身子一侧,躲过那击,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渊“嘶”了一声,合上羽扇,指着他道:“这句话应该送你吧。知不知道让事情沉淀一会儿?我说河水能回来就是能回来……”

“你偷我扇子!”赤子厄盯着沈渊手中羽扇。

“我都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家在哪儿,怎么偷你扇子?”

“那把羽扇你从何而来?!”

“一位姑娘送我的。”

遥记早上在阅微堂,沈渊刚起身要走,江月便让他等等,说有一样东西要送予他。

羽扇刚拿到手时沈渊便觉得眼熟,特像汪岛主手中的风雷扇——凌迟。

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风雷扇不可能出现在江月的手中,大抵是人间仿来玩儿的。

沈渊没多想,就收下了。

“哪位姑娘?!姓甚名谁?!”赤子厄又问道。

沈渊只怕那人会找江月麻烦,连忙承认,“我偷的我偷的,行了吧?”

“我就知道。”赤子厄冷哼一声,“我的鼎呢?把你偷的东西全部还给我。”

没完没了!——沈渊暗骂一声。

他当真是不想再理那人一句,转身就走。

刚走两三步,忽地一阵天外狂风漏进来,连带着周围也变得一片晦暗。

轰隆隆!——云层里炸出一声暴雷,像铜锣砸落地面似的。

俄顷,风雷为虐,乌云压顶,云团中间不停闪烁电光。

沈渊脸色惨白,额间析出薄汗,“这个人和汪岛主什么关系?怎么会岛主的引雷术?!”

言毕,一道强烈白光落下,甚是呛眼。

沈渊抬手遮挡眼睛,手臂还没抬起,便觉心口剧痛无比,一丝腥甜冲鼻而来。他低头看去,一只猩红利爪整只贯出心口,手中正握着他的心脏。

“啊啊啊!!!——”

汪盼猛地睁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浑身大汗,湿漉漉,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噩梦?……”他注视着客栈的房梁,喘着粗气。

因醉酒刚醒,额头中央隐隐抽痛,他闭上眼,摇摇脑袋,好像想把痛觉,和那个噩梦从脑海里摇走。

“砰!”一声巨响。

“谁?!”汪盼警惕起来。

“我、我……外、外面打雷了,恐怕一会儿要下雨……我、来看看,你房间的窗户,关、关了没……”一个陌生声音。那人支支吾吾地说。

“多谢。”汪盼道声谢。

“那我、我就先走了……”那人说完就发出“噗呲”一笑。

汪盼眉头微折,心想有什么好笑的?

他想坐起身,刚动身便发现了不对劲——他居然被五花大绑着!姿势很怪异,说不出来,像被绑成了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

汪盼脸颊一红,低吼道:“沈渊——!”

灵力蓄满,往外一冲,绳子四崩五裂。

他站起身,整理被扒拉乱的衣服,理着理着,摸了摸怀里和腰间,发现乾坤袋和缚灵绳不见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汪盼一拳锤上桌子,昨夜喝酒的杯子四处倾倒,最终滚落到地面,破碎支离。

“汪盼,东海五岛出事了,现在自顾不暇,你们再等等,自己小心点儿啊。”何梦访传音对汪盼道。

“沈渊不见了。”

“噢——”何梦访很平静,“蓬莱岛上他就常玩失踪。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过几天就会自己回来。”

汪盼对那个噩梦心有余悸。

何梦访又道:“说不定他正在和江月‘谈情说爱’呢……”

是啊,沈渊可能在和江月谈情说爱——想到这汪盼心就莫名一痛。

他恍惚地走在浔武大街,不知不觉就走到阅微堂门前。

向江月几番询问后,他居然有点儿欣喜。

沈渊去找逸舒君了。这与他做的梦一模一样,这是不是代表自己与沈渊是有点儿心有灵犀?

但只这点可喜的事并不能冲淡噩梦最后的那个片段。

汪盼飞檐走壁地赶往逸舒君的云台阁,傍晚那场雷雨,冲淡了一点暑气,迎面还有丝丝凉风,如此,他的衣服还是被汗湿了。

“不!!——啊啊啊!!!——”沈渊的惨叫充盈在整个云台阁。

汪盼听了心像是被荆棘揦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