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想起来了?”温凉看着她的表情,略略上前了一步,“我现在也不追究你什么聘礼的事,只是要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与这男子私奔?是不是早计划了不与我大哥成亲?是也不是?”

丹芳一动,点头,“对,我压根就不想嫁给你们这个粗相的老大,我心里早就有七郎了。”

七郎身子也微微一动,叹了一声,“丹芳……”

“好。”温凉扇子一摆,“这事我也不追究你了,但是这次你既然被我们抓到,可不是像当时那么简单一跑了之。换言之,你为鱼肉我为刀俎,现下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丹芳又呸了一下,头抬了起来,“你想怎样?”

温凉冷眼一瞪,却说:“要不了你多麻烦,我不过只要你去跟我们大哥磕头认错道歉,说你当时是骗了我们大哥,说你做错了一切,现下诚心来忏悔的,当时全都是自己脑子一头热,是自己错了。只要我们老大心里舒坦了,我便就放了你,不然我就砍了你相公,再把你丢到护城河里去。”

这诚然并不是什么很难的问题,不过就是去周旺木低头道歉认个错,短暂的抛弃一下尊严罢了,没想到这丹芳嘴巴挺硬,竟然还说:“要我道歉?你想都别想。”

温凉分明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偏偏丹芳还不识抬举。温凉带着冷笑,“给面子偏偏不要,现在给我们捉回来你就应该想到后果,莫非你连你肚子里的那块肉都不想要了?”

这回丹芳的口没那么硬了,她抿了抿嘴,没说话。

温凉经进一步,“现在不过是让你低头认个错,说两句好话,就当是你当时瞎了眼,早知道应该跟了我们老大就好了,你现在那么骨气做什么?说两句又不会要了你的命,再说你把我大哥心里的疙瘩给抚平了,以后你们过你们的太平日子,我们互不相干。”

听温凉这个意思,似乎是在说,周旺木之所以断袖是心里有个疙瘩,这个疙瘩就是她丹芳到最后不是因为意外而离开周旺木,而全都是她丹芳一个人的原因。只要把周旺木心里这个疙瘩捂平了,那么周旺木就不会觉得自己是天煞孤星,不会只能跟男人过,就不会断袖了。

那七郎低着头也对丹芳说道,“就是道个歉,好过被他们一刀砍了,丹芳,你就别闹了成么。”

“你这个没骨气的东西。”丹芳嚷道,“软弱的孬种!”

温凉瞥了一眼那七郎,心里叹了口气。

明眼人一看便知那七郎处处护着丹芳,偏偏丹芳不知好歹,硬要惹他们,丝毫不顾七郎丢下脸面而为了保护她的情义。

一旁要不是常汉被霍三娘拉着,他早就想跳出来一刀砍了这女人了。他怒道:“温兄弟!待他们那么客气作何!要我说就一刀砍了他们,这才能解心头之气啊!”

心慈手软

“你们敢!”丹芳一抬头,“你们敢在洪州城里作奸犯科杀人放火,不怕衙门不放过你们!?”

突然之间,温凉一个转身抽出仲孙孤临腰际的佩剑,剑尖直接指着丹芳的脑门,“杀了你不过是一剑的事。”

丹芳一愣,身子往后一瘫,再也没有多余的话。

这会儿,躲在外面听着的周旺木再也忍不住,他喉咙从方才就痒得很,这回猛地咳嗽了一声,里面的说话声停了下来,他按了按穆楚白的肩头,咳着声,这就推了侧门走了进去。穆楚白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只是一屋子里安静下来全都看着周旺木,愣是没注意到穆楚白也顺着侧门走了进来,正站在墙角跟看着。

周旺木走来,看不出是病了的样子,只是脸色白了些,身上的衣服耷拉了些。

温凉收回剑递还到仲孙孤临的手中,低声喊了一句,“大哥……”

周旺木抬了抬手,在前头的座位上坐了。

他说道,“丹娘,许久不见,你倒是好啊。”

丹芳抬起眼瞄了一下周旺木,冷声道:“周大哥,还真是许久不见……呦,你脸色不好嘛。”

听两人的口气,似乎是老熟人了。

周旺木端端往哪儿一坐,手在桌子上划了一圈,点了一下,道:“我问你,是你自己要走的,还是这男人骗了你的?”

丹芳笑了一声,“自然我自己要走的。”

“那你当时就是骗我了?”周旺木叹道。

丹芳被刚才温凉的动作吓了一下,这会儿口气自然软了许多,“周大哥,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七郎出不起这个聘礼,我若是不嫁给你,我也要嫁给别人,都是我不喜欢的。爹娘就指望着我的聘礼,好去给弟弟寻个好媳妇。你让我怎么办?”

“那你就骗我了?”周旺木的口气亦是软了软。

丹芳笑了笑,“嫁给谁都是嫁,横竖我也要嫁给一个我喜欢的。爹娘只要我嫁出了门他们就不管了,我知道上了你山寨我就下不来了,自然是要搏一搏。”

周旺木等着丹芳不动,丹芳脚边跪着的七郎却动了动,他超前爬了爬,哆嗦着说道,“这位……这位老大,我娘子……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