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算了,但心里莫名自己和自己较着劲儿,庄冬卿还是问了出来,“你是……特意带我出门玩吗?”

岑砚:“不然呢,我特意带六福?”

“……”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庄冬卿解释不清楚,口拙,又想算了。

岑砚却点了点头,“嗯,是。”

“……是什么?”他都还没问出来。

岑砚却看着他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是看我们小少爷委屈到了,也在府里闷到了,特意带您出来逛逛,散散心的。”

庄冬卿一下子失语。

眼神飘忽了起来。

低低反驳,“也,没有委屈。”

岑砚再度点头,“嗯,不算委屈,就是过得没以前悠闲了,在王府里的顾及也多了,心里不得劲儿而已。”

“……”

半晌,庄冬卿:“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岑砚笑了起来,“如果你想,我也可以是,就是不好看了点,还得请小少爷不嫌弃。”

高眉深目,浅淡的瞳色在暮光下像是两汪蜂蜜,庄冬卿将头转向车窗外,嘀咕:“胡说,哪里不好看了。”

明明就知道自己好看,还笑成这样。

庄冬卿左手握了握右手,不答话了。

先去了一家新鲜的酒楼,用了晚饭。

菜上了还叮嘱庄冬卿不要吃多了,一会儿会去逛夜市,夜市里整条街都是小吃,别一会儿想吃零嘴却没了肚子。

庄冬卿听话,只吃了个七分饱。

平日里都是白天出门的。

晚上出来的少。

还在庄家的时候,那段时间以为人要没了,傍晚的时候也在外逛过,但是庄家门禁早,要掐着点,在外面也待不了多久。

故而等庄冬卿看着一条街的灯火璀璨,还有护城河上的画舫花船时,嘴巴张成了o型。

来了古代,他已经过上了他们的作息,这种纸醉金迷的夜生活,他已经许久不曾感受过了。

岑砚侧头,见庄冬卿新奇喜欢,也露出个浅笑。

先逛夜市,虽然东西不如现代的多,但人流如织的繁华感,还是很棒。

庄冬卿买了几盏提灯,最后六福提不下,着护卫去放马车上了。

路过一处河堤,见到不少人在放水灯许愿,庄冬卿看向岑砚,不一会儿,他和六福都有了几盏灯,河边路滑,他许了愿,岑砚替他去放的。

看着岑砚干净的皂靴踩在河岸,俯身送灯,杂草擦过他脸颊,庄冬卿忽然意识到,这些事也可以叫护卫,并不需他亲自动手。

等岑砚回来,将这番话说了,却被他敲了额头。

“向神仙许愿,叫人代放已经不够诚心了,若是还要叫下人,你猜神仙会不会同意。”

庄冬卿:“还有这种讲究吗?”

“有这个说法,不过……”

“不过?”

岑砚:“也有点私心,我希望你的愿望都能实现。”

庄冬卿愣愣,看向岑砚,却见岑砚对着他笑。

什么意思?

希望他的愿望都能实现,所以可以谦卑地帮他放灯?

哪怕侍卫就在身边,也不愿意假手他人吗?

庄冬卿张了张嘴,岑砚却贴到他耳朵边,气息烫到他耳廓上道:“其实还给你准备了点东西,去看看吗?”

“礼物?”

岑砚摇头。

庄冬卿好奇心提起来了。

岑砚却卖了个关子,只带他到河堤,等画舫靠岸,携着他上了画舫。

中间换了两艘船,船上歌舞不绝,很是热闹。

等快要将人领到,岑砚只说:“我觉得你想见,若是我猜错了,你就出来,我们去听曲儿。”

庄冬卿点头。

等推开门,看见谁坐在里面,喉头一哽。

是,李央。

而且是看起来已经好多了的李央。

……

并不多久,等庄冬卿与李央叙过旧,从房间里出来,对岑砚道:“谢谢。”

被岑砚揽着再度换船,等确定可以说话了,庄冬卿这才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想知道他近况的?”

站在大船甲板上,握着栏杆,夜风徐徐吹来,岑砚笑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见他,猜是想的。”

“上次在茶楼里遇到,我瞧你叹了好久的气,想着以你的性子,当是记挂。”

“只是怕给我添麻烦,嘴上不说罢了。”

“今天也是偶遇,我瞧他气色好了不少,恰好他也愿意相见,便约了地方。”

“当然,你知道的,之前被老三拿来做了文章,我也不好明面与皇子们来往,所以也只能这样,偷偷地带你见见他。”

话说得不徐不疾,眼睛都是笑的。

庄冬卿心上那种怪异的感觉再压不下去,定定看着岑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