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儿气得手都在抖,刷刷刷几笔,挑挑拣拣写重要的信息,末了速度极快的添了一句:“我欲亲之,母为我媒”。

雷厉风行的将信折迭好塞进信封,交给驿站,这才松口气。

弈清还在一旁看着热闹,风铃儿瞧得心烦:“弈…哥哥不是忙得紧吗?”所以你咋还不走!

“妹妹独身一人,哥哥怎会心安。”

恶心!

风铃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越茹灵这时赶了回来,手上还拿着一小罐澡豆。

见风铃儿站在门边,问了一句:“完事了?”

“嗯,师姐咱们走吧。”风铃儿扯过越茹灵的胳膊就走,风风火火跟躲债似的。

“哦,好。”越茹灵不明所以,糊涂的跟着风铃儿踉跄了两步,又费力的扭过身,对弈清说道:“多谢弈兄。”

离驿站很远了,风铃儿才敢说话:“谢他作甚!”

“他本是路过,应我所求才留在那里,当然要谢。”说完,越茹灵奇怪的看了一眼风铃儿,“你似乎对他颇有微词,他…欺负你了?”

风铃儿一肚子的憋屈,又不敢说弈清的坏话,怕那个小人以后千百倍的找回来,只好尴尬的笑道:“怎么可能,我就是太…太久没和外人单独相处,有些不习惯。”

越茹灵的眼神里明晃晃的不相信。

风铃儿眼神四处乱飘:“哎呀,真没有,他要是真欺负我了,我还能瞒着你嘛,是吧。说起来,走这么久了,咱是不是快到了,我还没去过汤池呢?师姐去过吗?”

越茹灵收回视线,风铃儿不想说,她也没再逼问:“以前,你还没上山的时候,山顶上有一个小活泉,极深极小,仅能容纳幼童,我幼时也曾去过两次,最后一次差点溺死,师父后来就把泉眼给平了。”

又小又深,孩童溺水不容易施救,埋了也好。

风铃儿赞同的点点头:“太危险了,师父早就该填了它。”

她转向越茹灵:“师姐会怕水吗?”

“不会。”越茹灵摇摇头,“也不知怎地,师父总怕我会突然死掉,万事都很小心。就单说泡汤,师父回回都会守在泉外,背对着同我说话。是以我刚溺水,师父就把我揪出来了。”

如果这段话放在其他小说里,可能就是天然师尊宠溺娇憨徒弟的设定,但是……

风铃儿回想起那个操着一口流利东北话的慈祥老头。

她只能想象到,小老头初次养孩子的手足无措,像众多初次养猫养狗养乌龟的饲主一样,恨不得时时放眼皮底下盯着。

风铃儿不由得笑了:“师父当时一定很慌。”

“可不是嘛,要不然能第二天一大早就填平它吗!”

两人说说笑笑,并没有察觉到不远处的一细长如发丝,看不清头尾的生物,它昂起“上半身”在空气中探了探,调转回头极速穿行过人群,游行到城外,悄无声息快如闪电,径直游进一小瓷罐里。

打坐调息的苗疆女子睁开眼睛,“找到了。”

——

泡温泉真的很舒服,驱散了连日的疲惫,她甚至在温泉里睡了一觉,以至于出来的时候头都是晕的。

越茹灵扶着恶心头晕的小师妹,感叹道:“我现在终于懂了师父为什么一定要守在汤泉外了。”

越茹灵揶揄道:“师妹,你不会突然死掉吧?”

风铃儿吓得一个激灵:“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不许死,你不许我也不许。”

越茹灵捏住风铃儿的鼻子:“你还挺忌讳。”

进了客栈,风铃儿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不对,应该说,现在除了越茹灵,另外两个人,她都不想看见。

周或:“小师妹怎么了?”

越茹灵:“泡晕了。”

他忍俊不禁的摸了把风铃儿的头发:“怎么越来越娇气。”

风铃儿收回抱着师姐的手,扶着脑袋:“师姐,我难受,先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别摔了。”越茹灵转向周或递过去一样物件:“给,师兄你要的澡豆。”

“多谢。”

周或接过小小的罐子,收进袖内,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那是冲他而来的杀气。周或警惕的向来处看去,但是那里人来人往,一时辨别不出从哪来的恶意。

“怎么了?师兄。”

周或扫视一圈,无果,摇摇头:“明日早些出发吧,咱们已经耽搁太久了。”

越茹灵踮脚看向楼上风铃儿的方向,失落道:“好。”

风铃儿正要推开房门,弈清贱兮兮的声音响起:“妹妹回来了?”

握着门框的手骤然收紧,风铃儿垂下眼睫:“嗯。”

“瞧妹妹这体弱多病的身子,可得好好锻炼,要不日后怎么经得起奔波。”

风铃儿心里不爽,面上不显异样情绪:“哥哥说的是。”

弈清合上折扇,点点头:“妹妹这么听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