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拐杖在地砖上重重顿了顿,道:“明日就去!”

陆侍郎:“好好好,明日就去,明日就去。”

三月四日,赵桓熙去向尚先生和璩公告了一声,说了自己将去苍澜书院读书之事。两位老先生都很替他高兴,还赠了礼物给他,倒将他心中的郁闷衝淡不少。

晚间赵桓熙去找国公爷,却被向忠告知陆侍郎请客吃饭,国公爷不在家。

城中常庆楼的雅间里,国公爷与陆侍郎酒至微醺,多年的交情话其实只要点到就行了。

陆侍郎举着杯说:“那就这样说定了。”

国公爷点头,又道:“有一条要说好了,我这孙女是和离过的,你陆家也知道,现在来提亲,过后可不兴因为这一点对她不好。”

陆侍郎道:“那是自然。”

国公爷遂与他碰了杯,两人又一饮而尽。

慎徽院,徐念安还在检查赵桓熙明日要带去苍澜书院的东西,笔墨纸砚,日常用具,发簪玉佩,他平素爱吃的果子和小食……看着看着,心中便泛起些离别的不舍来。

她回头看向坐在桌旁的赵桓熙。

赵桓熙正趴在桌上,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走过去,问他:“你说我几天去看你一次为好?”

赵桓熙坐起身子,道:“每天一次。”

徐念安笑,道:“好。”

赵桓熙双臂环住她的腰,偎着她闷闷不乐道:“算了,坐马车来回要两个时辰,每天去太累了,你……五天来看我一次吧。第五天的时候来看我,放旬假的时候就不用来了,我自己回来。”

徐念安抱住他的脑袋,道:“好。”

次日一早,赵桓熙去嘉祥居跟殷夫人问安时,殷夫人一想要十天看不见儿子,眼泪就含在眼眶里了。又想着儿子前程要紧,生生忍住,叮咛了许多之后,便让赵佳臻和徐念安送他去苍澜书院。

萱姐儿嫌在家无聊,也要跟着去。

今日只是报到,赵桓熙一行抵达都梁山下时,徐墨秀和陆丰已在那儿等着了。

陆丰看赵佳臻,赵佳臻不看他。

徐念安让知一知二和徐墨秀帮赵桓熙把带来的行李拿上山去,萱姐儿也想跟着去,徐墨秀道:“抱歉,书院等闲不让女子进入。”

萱姐儿就不高兴了,道:“你们这些男子都是女子生的,还歧视女子吗?”

徐墨秀忙道:“并非如此,书院之所以不让女子进入,是为了防止有人带外头的歌姬舞女来书院玩乐,败坏风气。”

“那也应该视情况不同而区别对待,怎么能一概而论呢?”萱姐儿生气地说。

徐墨秀还想说什么,萱姐儿一扭身,走了。

徐念安与赵佳臻两人面面相觑,徐念安对徐墨秀道:“好了,你们上去吧。”

赵桓熙恋恋不舍地瞧着她,想叮嘱她不要忘了五日后来看他的事,一想,五日后是三月十日,不正好是旬假吗?完了,昨晚没想到这一点,这几天都看不到冬姐姐了。早知道就说三日来看他一次了。

他一瞬间懊丧得很,和徐念安赵佳臻作别后,跟在陆丰和徐墨秀身后,一步三回头地上山去了。

送走了他,两人想起萱姐儿,回身一看,那孩子独自骑着马跑出去一段路了。

赵佳臻急忙要去追,徐念安按住她道:“让她发泄一下吧。这孩子突然从宣州来到京城,不论是饮食习惯还是风物人情都不适应,我瞧着她也是忍了许久了。”

赵佳臻这才放弃骑马去追,而是和徐念安一起上了马车。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着这孩子对你弟弟,似乎有些想法。”车上,赵佳臻一边掀车窗帘看前面的萱姐儿一边对徐念安道。

徐念安自是也看出来了,旁的不说,就三月三那日,大家都在金明池畔时,萱姐儿的目光就老往徐墨秀身上瞟。

她叹了口气,道:“宣州边陲重镇,民风彪悍,大约像我弟弟这样的年轻人不多见吧。小小少女初长成,懵懂天真,难免犯浑。且别去说她,小姑娘不笨,碰两次壁就知道不合适了。”

赵佳臻也愁,道:“大姐已经把萱姐儿养成这样的性格了,非得送她回京城让母亲给她选夫家,就萱姐儿这样的性格,若不改,很难找着合适的。可若改了,却也不是她了。”

徐念安道:“三姐姐莫急,船到桥头自然直,萱姐儿直爽率真,我就不信满京城里寻不着一个与她性情相投的儿郎。”

一行入了城之后,萱姐儿不想跟她们回靖国公府,说想去马场跑马。

赵佳臻道:“时辰不早了,不如先回家吃饭,下午姨母陪你去。”

徐念安见萱姐儿低着头一副不乐意的模样,就按住赵佳臻,从窗口对她道:“那你去吧,别乱跑,在马场跑够了就回来吃饭,知道吗?”

萱姐儿点点头,策马转身走了。

徐念安回过头来,见赵佳臻一副放心不下的模样,劝慰道:“让她去发泄一下,回来又会乖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