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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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将乌桓摆在与乌孙相同的高度。”
乌桓细作的呼吸微微一凝,脑子里也立刻浮现出李息描绘的美好未来。
乌孙为啥做大做强,不仅有昆弥做了冒顿单于的养子,甚至还被老上军臣委以重任?
还不是因为西域被压榨狠了,不想再当匈奴帝国的提款机,所以决定放下世仇,和月氏建起抵抗匈奴的联盟。
如果西域一直都是乱糟糟的,有三四十个小国各自为政,经常为了一点小事,一处水井而大打出手,那么匈奴自然可以高枕无忧,继续压榨西域诸地。
问题是仇恨比爱更有力量。
冒顿时就看出西域很难与匈奴融为一体,加上匈奴还要堤防东边各部与南边的大汉,所以想在西域找个话事人来以夷制夷。
当时正被大月氏追杀的乌孙便是冒顿的选择对象。
也正是有乌孙的带路,匈奴击败统治西域的大月氏,将西域圈进他们的“牧场”后埋下大雷。
或许匈奴的统治阶级明白什么叫可持续性地竭泽而渔,但中下层的匈奴人没这眼光。
他们只想捞钱。
层层加码地捞钱。
这让西域不仅记得匈奴人的大缺大德,更是对乌孙这个匈奴人的狗腿子也恨之入骨,以至于在乌孙毁约不让解忧公主的儿子继任昆弥,逼的解忧公主从娘家摇人后,西域诸国里也没几个站乌孙那边。
甚至还在一旁狂喊“撕得好,撕得再响亮些。”
有道是人类从历史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没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
几百年后,又有个蒙古帝国完美踩过了匈奴踩过的所有大坑,甚至还借宗教与修改族谱来增加其在中亚统治的合法性。
可这有用吗?
完全没用。
所以在李息的引导下,乌桓的细作经历了情绪上的数次转变,在与李息达成汉桓合作后高高兴兴地走了……丝毫没有细究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郡守,咱们把人放走真的没问题吗?”辽西郡的长史看着离开的乌桓人忧心忡忡道:“而且还把陛下的计划告知对方。”
李息瞥了眼年轻的长史,冷笑道:“就是要把利害说清,才能打消乌桓在那儿左右逢源的小心思。”
“可乌桓要是做大了,那匈奴……”
“要么拉拢,要么戒备。”
宣室殿里的刘瑞签完向北增军的诏书后十分肯定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军臣防伊稚斜胜过防乌桓。而乌桓……”
刘瑞声音稍稍一顿,表情也变得扭曲起来:“乌桓……怎么说呢!给朕一种努力了,但没努力到点子上去的无力感。”
东汉以后,乌桓人的幸运在于押对了包,跟着曹魏成功混到国家编制。
不幸的是,曹丕以后的皇帝各个短命,而且还碰到一个凿穿地板的司马家……
那可真是几辈子都彻底白干了。
郦寄作为大汉的老将与郎中令自然是有参与不少军事会议的资格,所以在对匈奴的战争上,他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果大汉与匈奴在三月后开战,墨者工坊里的存货是否能尽数运向大汉边境。”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墨者工坊这个之前被主流社会(此处特指权贵阶级)戏谑为上九流里的“小玩意”在四千名乌桓骑兵折戟辽西,大汉对闽越的战争大获全胜后迎来一波扩招热。那些看不起赤脚墨者的权贵对墨家巨子笑容灿烂,不仅开始大手笔地资助墨家,更是把继承人都送进墨家,只求对方教其一点保命之技或内部给些秘密武器,以此增加武将子弟在边境的存活率。
郦寄作为靠近皇帝的九卿也不例外,甚至是最早意识到墨家价值的武将之一。
按照武将与计然家的算法,程不识在闽越的损失应该在两万上下……这还包括路上的折损与水土不服的折损。而当战报传回关中,让人好奇他们是去闽越旅游还是打仗时,众人被那伤亡报告给搞沉默了。
“确?确定只有两千人伤亡?”内史许昌想从战报的字里行间看出端倪,可写报告不是佞臣,而是以谨慎闻名的程不识和上了年纪的墨者们。
甚至还有乌伤翁主的奏疏作为佐证。
在货真价实的战国下,没人能反对刘瑞继续给墨农医兵以及阴阳家继续砸钱,并且在民间也渐渐传起刘瑞的名言——“我们在军工业上多出一金,就能让少府少出十具棺材钱。”
兵役、兵役。
如果不是生存所迫,谁想去吃当兵的苦。
别看《汉书·艺文志》里把武士列为上九流,可这里的“武士”与“学生”一样,都是些世家子弟与已经出头的中层军官,真正的大头兵们实际就是“下九流”的“衙差”。
当然,那些躲在中原享乐的蝇营狗苟之辈们也不会说得如此难听,而是用万中无一的“封妻荫子”来迷惑那些走投无路的年轻人们,使其在前线为了老爷们的利益拼死拼活,马革裹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