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的疼痛从指l尖钻入手臂,再钻入脑海,谢泠舟清醒了些许。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忍耐着往回走。

刚走出几步,一个纤细婀娜的身影匆匆忙忙从小径那头跑来。

撞入谢泠舟怀里。

稳稳地。

满满当当的。

来人正是崔寄梦。

她从外祖母那儿出来后,碰到谢迎雪在找猫,便前去帮忙,捉住小猫时天色暗了下来,崔寄梦打着灯笼独自回去。

不成想听到些奇怪动静,她首先想到的是鬼,吓得六神无主,慌慌张张往回跑打算绕道,慌不择路时没看到前方有人。

等她发现时,已刹不住脚了。

额头撞上对方坚硬的锁骨,崔寄梦痛得冒出泪花,鼻尖传来的檀香气息让她意识到,自己撞到的……似乎是大表兄?

可她记得大表兄还在祖母院里啊,以为是自己鼻子不灵光了,神神叨叨举高灯笼,照见谢泠舟那双桃花眼。

眼神不似平时那般冷淡,眼角发红,正盯着她,目光沉沉,像旋涡要把她吸进去。

崔寄梦以为他是生气了,正要道歉,就被一把扯入怀里。

他拉她的时候用了很大力气,拥住她时也是,力度大得她的骨头都发出微响。

那一刹万籁俱静。

崔寄梦拿着灯笼,愣愣站在原地。

她不知道为何大表兄会这样对她,想起那些梦,霎时心乱如麻,甚至没有余力去留意他身上的反常。

意识到这样于礼不合,她挣扎着动了动,却不留神撞到什么。

还把谢泠舟撞痛了,他从喉头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哼,让她无端腿软。

那一声……听起来很难受。

崔寄梦急忙说“抱歉”,可是谢泠舟并未回应她,只是拥住她的双臂更用力地收紧。

不断收紧,要把她揉入心口。

崔寄梦感觉自己快被压扁了,胸口也闷得喘不过气,对方身上的热度传到身前和背后,让她有一瞬失神。

可理智告诉她这样不对,挣扎着扭动了下,低声道:“表兄……这于礼不合。”

这句话宛如紧箍咒,谢泠舟身子凝滞,理智回笼,他竭力忍耐着,把她从怀中推出,“抱歉……是我认错人,唐突了。”

嘴上如此说着,双手却从崔寄梦背后移到肩膀上,紧紧按住她肩膀,似乎是要阻止她靠近,又似乎是舍不得放她离开。

崔寄梦没听清他的话,因为她又听到了暗处那些奇怪声响,浑身汗毛直立。

那一声悠长痛吟带着哭腔,听起来哀戚无力的,很是难受,像戏里的女鬼。

正恐惧时,谢泠舟的手骤然掐紧她削瘦肩膀,崔寄梦似乎感觉他眼中有火星子迸裂,那眼神炽热无比,又暗得可怕,叫她脑袋也一阵发懵。

他低声问她:“弄疼你了?”

嗓音喑哑,听起来像是被火灼过。

这句话一问出来,谢泠舟则想起那些话本,不仅如此,他禁不住去回忆,二弟念的那个话本,后面写的是什么?

崔寄梦比他先一步反应过来,意识到他应该是听错了,“不、不是我。”

她连连摆手,害怕地指了指假山后方,声音细若蚊呐:“是……是那边。”

谢泠舟亦听到了不远处的动静,因为二弟恶作剧的缘故,他虽不近女色,却也被迫懂得了很多东西,那些动静就像火星子,洒落在他心里好不容易熄灭的干柴上。

见崔寄梦恐惧的模样,谢泠舟知道她大概是不懂,忍着难受唤醒理智,手掌捂住了她的耳朵,话音低哑隐忍。

“你还小,别听。”

崔寄梦听话地点了点头,因为害怕,更因为不敢面对谢泠舟,她选择低下头去看手边的灯笼,好从光亮中获得勇气。

但她一低头,谢泠舟却后悔了,不该只捂住她耳朵,还需遮住她的眼。

“别乱看……”

可崔寄梦耳朵被他紧紧捂住了,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她想起方才撞到的似乎就是那儿,出于关切多看了两眼。

梦里他没这样过,她自然看不懂。

只是隐约觉得大表兄不大对劲,不止这一处奇怪,他手掌和呼吸也烫得厉害。

宽大的手掌覆盖在耳上,几乎能把她半张脸遮住,脸上像覆着两块热毛巾。

崔寄梦想起那些暧昧的梦。

周遭空气都凝固了,只有后方不绝于耳的哭吟,袭击着谢泠舟一个人。

崔寄梦听不见,只觉他放在她耳际的手逐渐拢紧,她清楚地看到他喉结滚动,发出一声明显的吞咽声。

像饿极了的野兽进食前的征兆。

崔寄梦一慌手里灯笼掉在地上,霎时熄灭了,突然的黑暗让她恐惧地惊呼出声,声音一出,从不远处跑出来赤条条的两人,拿着衣服慌慌张张走了。

此时她才知道,那不是鬼,是一对野鸳鸯。难怪表兄要捂住她耳朵。

她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