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

容秋狐疑低头,又亲了一口。

嗯……舔起来虽然还是软软的,但好像变糙了一点,还有一股被子味儿。

——之前他用来裹树枝的锦被就是蓝色的。

容秋如遭雷击。

天啊!

他到手还没一盏茶的新老婆!

就被他给舔秃噜皮了呀——!

……嗯?

怎么总觉得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想不起来。

算了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容秋想起庄督学说过的话,东西爱惜就能用得长久,不节制便容易坏。

覆盖人偶唇瓣处的化形术俨然已经岌岌可危,必须得“爱惜”了。

容秋只好不情不愿地放过它,改在人偶颈间小心地挨挨蹭蹭,又小狗似的嗅了嗅,紧接着,将它侧颈的一缕发丝咬进嘴里。

化形术在长发入口的时候骤然消失,变回原来的模样。

——是一小段叶子嫩绿的枝条。

容秋捡材料的时候专门挑了自己喜欢吃的绿植,打算留到明天早上当早饭吃,也算是废物利用。

然而此时这东西已经变回原貌、又进了容秋的嘴巴,断没有让他活过今夜的必要。

容秋只犹豫了一瞬,便把枝条嚼吧嚼吧吞进肚子里。

有点好吃,再来一枝。

——不能怪他,这都要怪那一笼虾皇包只有丁点大,根本吃不饱嘛。

容秋一连咬了几条,把人偶左侧颊边的垂发给吃秃了。

颜方毓的声音冷不丁响了起来。

“鞋底也不脏,至少比你捡的那堆破树枝干净。”

容秋嘴巴里还衔着半条嫩枝,闻言差点被吓得打出个嗝。

他口齿不清地慌忙应着:“唔唔哦,没有嫌弃颜哥哥的意思噜。”

“你!”

颜方毓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有点生气。

这根枝条太长了,容秋一时之间没有吃完。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用被子掩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嘴巴还在一通嚼嚼嚼。

“嗯?”他发出无法说话、但可以装傻的喉音。

“练习姿势罢了,不要做奇怪的事情。”颜方毓这样说。

吃晚饭怎么能是奇怪的事情呢?

容秋一下子高兴起来。

老婆真是太大方啦!都不怪自己吃秃了它的头发!

不过颜方毓的话还是提醒了他。

人偶做出来是用来练习睡姿的,天色不早,他总得适应一下新老婆然后赶紧睡觉了。

容秋按照颜方毓昨晚的姿势帮人偶摆好动作,小心翼翼枕在了人偶臂膀上。

人偶闭着眼睛静静悄悄躺着,任由容秋肆意摆弄,是一副主人没有的、十足温顺的模样。

和老婆相同的人偶,也拥有与老婆一样坚实的臂膀,枕起来直硌容秋的后脑勺。

而它身上没有令容秋魂牵梦萦的好闻浅香,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草木气息。

……草木气息?

容秋狐疑地扭头看了一眼,只见人偶颊边的断发发梢微微发绿,有几缕俨然已经化出了叶子。

不仅之前被容秋吃进嘴里的乌发不能维持化形,现在就连被他咬断的那些也隐有些危险了。

容秋看着这一丛丛发绿的玩意儿,终于罕见地沉默了。

倒也不是他吃不下,主要是怕明早人偶脑袋上真的寸丝|不挂,找什么借口好像都有点丢人。

容秋看了一会儿,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好好睡觉。

幽幽的青草清香从嫩枝断口处飘了过来。

容秋正正面对着人偶的颈根,那股草木味便连弯儿都不用转,直直往他鼻腔里钻,勾得馋虫在他腹中咕噜噜打转。

容秋没忍住吞了吞口水。

一把,就吃一把。

正好那把发丝已经长出叶子,必然是再坚持不了整晚了。

对嘛,毕竟让颜方毓看到“自己”头上长草也不好。

容秋为自己找好了借口,欢天喜地地凑去人偶颈边吧唧吧唧开始嚼。

清明书院内灵气浓郁,草木瓜果长得都好,初生的枝条更是嫩又香。

容秋自己没意识到,吃着吃着他的小兔嘴都显了出来,枝条嗖嗖被他嗦进三瓣嘴里,比人嗦面都快。

侧颈的人偶皮肤还没被他磨秃噜,容秋边嗦枝条边假公济私地舔舔亲亲它的颈侧。

原来这就是老婆的皮毛——啊不,是只有皮——亲起来的感觉。

凉凉的、滑滑的,又软软的。

好像很薄,就像今晚的小包子皮,随便用牙尖磕磕就能流出香甜的汁水。

容秋吃着吃着就把枝条忘了,人越探越近,最后整个脑袋都埋进了人偶颈窝。

衣物虽与人是一体,领子扯不开,但领口并未贴紧脖颈,容秋轻而易举便能触到它的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