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

“我们凭什么不能进来?”

身后小弟们也蛮横地连声附和。

甚至还大摇大摆地搬了把太师椅进来,簇拥着江游坐了上去。

“哈!”

岁崇山兴奋地大笑了一声,疯狂抖动膝盖撞着容秋的,暗示他:快快快!我最喜欢的打脸环节来了!

快用实力告诉他们这因果课就是你家开的!

容秋垂下眼睛:“唔。”

江游皮一紧,警惕地盯着他:“你想做什么?”

又要拿“师父”的把柄要挟他了吗?

他俩现在可已经翻脸了,就算容秋现在说出来,也没、没多大威胁!

“啊,找到了。”容秋忽然抬头,“在院规附录的小字说明里。”

他念道:“‘原则上来讲,未选课的学子也可以旁听课程,具体规则以各任课老师为准。但若对选课学子有所打扰,严重者可叫巡卫队介入。”

容秋无辜地看着他,那表情分明在说:你也不想闹到巡卫队来吧?

有跟班严谨地去核对了一下院规,小声在江游耳边说:“二少爷,他没骗你,院规里确实这么写的……”

“不然咱们还是避避?”

“对啊二少爷,巡卫队里大部分都是……那就跟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油盐不进的……”

江游“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行,你给我等着!”

少爷起驾,众跟班抬着龙椅灰溜溜跟上,中途还不忘放几句狠话。

“没错!别得意!”

“记住你了兔球!回头要你好看!”

众兽修:“?”

江游:“???”

有可能是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江游和吱吱异口同声道:“你叫谁兔球?!”

吱吱暴怒:“兔球也是你能叫的吗?!”

江游也怒,老子都没这么叫过!

见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新来的小跟班瑟瑟缩缩地说:“啊?他不是叫这名字吗?”

刚刚他们跟着江游听了半天墙根,可是清清楚楚地听着这群兽修一口一个“兔球”的啊。

都是些未开化的野兽,起些贱名不是很正常吗?

“叫个屁!!!”江游飞起一脚将人踹了出去,“快滚!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一群人闹哄哄地来,又闹哄哄地走。

等人全走出大门,殿内有一瞬的安静。

岁崇山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打破了因弄错了容秋的外号和名字而变得有些许尴尬的现场氛围。

“这小王八,跟班和本人都蠢得让人怜爱哈。”他说。

纵然学子们殷切期盼,然而事实是颜方毓并没有出现。

“听说颜师早就离开清明了,原来是真的。”

“说不定颜仙君本也就打算只上一节课,上次是撞大运啦!”

“唉!白来一趟,我课业还没做完呢!”

下课的钟声一响,学子们流水般从因果课教所里走出来。

岁崇山早知道内情,拉着他们照常玩乐了一整节课,容秋嗑瓜子嗑得都有点上火。

江游也知道内情,跟身后的跟班一起直勾勾盯着容秋的动向。

颜方毓是因果课先生,虽然人还没回来,但这小兔崽子一定会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动作!

容秋浑然不知自己身后跟着数双眼睛。

他装作正常下课,跟着人流一同往外走,打算寻一个僻静地方再偷偷绕回来。

走出院落大门,浓郁的桂花甜香扑面而来。

容秋习惯性朝那棵桂花树看去,冷不丁地,他看见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穿一身蓝色锦袍,额间的宝石映着头顶灿黄的桂影,闪出一种奇异的妙彩来。

路上人流往来如织,但好像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看到树下那个人。

容秋张大嘴巴,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是真的吗?还是臆想中的幻影?

那道幻影眉眼弯弯地看着容秋,忽而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招小狗似的晃了晃手,示意他过去。

容秋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呆愣愣地朝他那边走。

岁崇山还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却没发现说话的对象已然不在近旁。

众目睽睽之下,就好像没人发现那道树下幽影一样,也完全没有人看见他。

容秋走近那片桂香笼罩的阴影,走入一片玄妙的领域。

他在离颜方毓三尺远的地方站定,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仿佛在确认他到底是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颜方毓轻轻笑着:“怎么?几日不见反倒认生了?”

容秋翕合了一下嘴唇,终于开口:“……颜哥哥?”

颜方毓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忽而叹了口气:“唉,在我的设想里,久别重逢,反应也不该这么平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