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琛离开后,安南从对面包厢出来。

安南猜想禹琛早已经知道刚才是他在包厢里了,毕竟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

江酩本以为安南要去堵禹琛,安南望着已经渐远的车,叹声气道:“本来就够烦我的了,没必要。”

禹琛和安南似乎也有个共同的默契,不想胡思乱想就把精力都都投进到了工作中去。有时安南应酬起来也少不了喝酒,如果酒局上有池湫,安南就能好过不少,池湫有时会帮他挡酒。

安南有时会默默的看池湫一会,池湫身上的感觉总让安南会想起来禹琛。

每逢这个时候池湫心跳就开始不受控制,他想躲避安南的目光,可他却又不自觉的将目光迎合上去。

安南醉熏的看池湫,笑着问:“怎么哪个酒店都能遇到你。”

“你猜猜为什么这家酒店的前面冠的是‘池氏’。”眼看安南要歪倒,池湫上前扶住他,“我送你回去吧。”

池湫的司机已经到了。

“好啊小湫湫。”安南笑嘻嘻的应他。

“说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小湫湫。”池湫知道安南是把他当朋友,因为他也听过安南叫江酩“小酩酩”。

都是abb的叫法,没有什么不同,是了,他在安南心里也没什么不同。

池湫不明白心里这股难受劲儿是哪来的,明明他又不喜欢男人,明明他知道安南心里只有禹琛。

安南喝完酒就会头晕,因此上了车后也没讲话,就闭目在那养神。

池湫视线看扫了眼身旁闭着眼的安南,悄悄抬手示意让司机把车速放慢了些。

车缓缓匀速行驶,安南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与池湫的目光碰了个正着,四目相对,谁也没有移开视线。

只不过,一人是不舍得移开,一人是茫然睁眼。

安南茫然的看了一会池湫伸到脸前的手,不明白伸手过来是什么意思,然后他说:“我今天见到禹琛了。”

池湫的思绪被拉回,眼神里的光亮极快的黯淡了下去,他默默把手抽回,说了句“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之前几次也都是在帮安南和禹琛制造机会,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做这些。

“没打算做什么。”安南又闭上了眼睛,“我还能做什么。”

其实池湫那时就知道了,他朦胧虚渺的一场怦然心动,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但他从来也没打算让谁知晓,这份心思在刚萌生的时候就被自己给掐断,不可以也不能任它生长。

池湫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池湫锁屏了手机当作没看到,是之前他追尾的那人,钱也给了,车也赔了,那人却像幽灵一样缠上了他。

在暗处的禹琛看到安南上了池湫的车,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安南和池湫的车很快就驶出了禹琛的视线。

毕竟安南可以选择的太多了,池湫比自己年轻,比自己风趣,也比自己能喝,安南和池湫的共同话题远比和自己多。

是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朝阳从红晕的地平线处渐渐地移了过来,清晨的风透过车窗吹拂进来,吹得人精神舒爽,伴随着树上的第一声蝉鸣,令人隐约期待的夏天也要过来了。

新的一天也该来了。

临近毕业准备实习段暄过来找安南,一段时间不见他发现安南是真的变了,发型的变化不算,安南最近把之前招摇的“海王红”头发给剃了成了毛刺儿。

这种变化,是安南变得比以前成熟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安南还在对着电脑处理工作,电脑屏幕的光在安南的镜片上反射出荧荧的光。

“哥,你啥时候近视眼戴眼镜了?”

安南从文件里抬起头,手指扶了下镜框,幽幽说道:“顺我前男友的。”

说起前男友,那不就是禹琛的?

段暄也就是随口一问,看着又继续埋头工作的安南,他试探说道,“哥别过这苦行僧的日子了,要我说反正你和禹教授都结束了,要不我给你介绍个?都是你以前喜欢的类型,保准你满意!”

毕竟段暄至今还记得当初让安南别为禹琛一棵树放弃一整块森林的时候,安南的眼神差点把他生吞了!

安南招手让段暄过来,段暄不知所以的走了过去,安南又示意他把头低下一点,段暄又听话的低头靠近了安南,他以为安南要说什么悄悄话。

结果安南直接扭上段暄耳朵,“你要是闲得慌就去帮我过合同,再没事给我瞎捉摸我就直接把你打包扔回老家你以后就别想出来!”

段暄捂着自己发红的耳朵,嘴里小声抱怨着,什么嘛,表面上不在乎,心里还不是忘不掉禹琛!

对于段暄的吐槽,安南不置可否,他脱了劲儿的趴在了桌子上,墨水印了自己一脸。

怎么可能会忘得掉呢,有些人就是需要用一辈子去遗忘。

以前安南看到这句话,只觉得太酸太俗,如今到了自己身上才逐渐品出些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