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毕竟是外人,而小兔子早已落入情网。

既然先入为主相信他人,天牝津再说对方坏话,小兔子不一定能听进心里不说,还可能会招致他的厌烦,那才得不偿失。

还不如等他在对方那里吃过被骗的苦头,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时候,自己再去充当避风港湾、拯救失足少年。

到那时,纯情的小兔子肯定会把一腔苦闷热恋,转移到自己这个温柔体贴、活儿又好的知心大哥哥身上!

得心又得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天牝津越想越美,不由自主地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两人一个暗自盘算,一个乐得清闲,一时安静间,只听前面一道娇俏喝声。

“哼哼,好哇!我就知道猪仔你今天肯定又去骚扰我们兔球了!”

容秋抬头,果然看见叉着腰的搬仓鼠迎面而来:“不一起上的课都要去蹭,经辩学你肯定更不会放过了!”

这时容秋才反应过来,自己与天牝津同行了一路,到了经辩课教所门口也未见人有离开的意思。

原来经辩学作为清明必修,竟是整个书院的学子都一起上的课。

吱吱挤开天牝津,一把抱住容秋的手臂,在他身边义正辞严说道:“不过兔球你别怕,今日大家都在,定不会让猪仔有骚扰你的机会!”

天牝津没像以往那样狡辩,甚至一反常态地没再往容秋身边凑。

他只阴阳怪气地轻哼道:“哪还有我骚扰的机会呢?弟弟都要住进别人家的院子了。”

“啊?”吱吱没反应过来。

“住朋友那里,”容秋腼腆地解释,“来清明之前就认识的。”

吱吱愣了愣,哪还有不明白的,随即大笑着嘲讽天牝津:“哈哈哈哈猪仔你也有今天!”

她幸灾乐祸道:“你不是总说跟他们是你情我愿,从不破坏他人关系吗?那还不离兔球远点?”

“师妹这话说得可就太绝对了。”天牝津正直道,“世界上除了你情我愿的关系,还有亲朋好友呢,我与弟弟不从来都是好朋友嘛?”

吱吱冷笑:“你最好是。”

一行人吵吵闹闹穿过山门,进了教所。

经辩课教所也颇大,比颜方毓因果课的教所大得多得多。

但它并不是武学课那种广阔无垠的大,而是亭台楼阁棋布、屋舍俨然。

当中红墙青砖,飞檐琉瓦,好不气派。

容秋回想起新生手册上对这门选修课的介绍。

经辩课教学不论出身、不论种族,皆要熟读背诵、并融会贯通几十来本名家著作。

典籍众多,一人独揽未免无法面面俱到,便由学府的先生们联合教学,因此每次上课的先生并不固定。

经辩课教所里房舍虽多,但除了那间最大的主屋和先生们的寝舍外,都是一些藏经阁、辩学室、自修室之类的地方。

因此,虽然经辩课考试合格后便不需再来上课,教所里还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几人正待往正殿方向走,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嗤,瞧瞧这些废物。”

“就算日日来这儿献殷勤,以后也不过是进学府那地方,真是废物扎堆!”

容秋回头去看, 果然看见江游正被人围在中间,一群人前呼后拥着朝教所里来。

是了,既然经辩课是大家一起上, 能遇见吱吱他们, 自然也能遇见江游。

江游旁边的其中一人奉承道:“废物不就该进废物堆里?别的地方他们就算想进也进不得呢!”

“就是就是!”另一人接话。

“像鼎盛如仙盟, 肯定只收像咱们大师兄这样的, 哪容得下他们!”

“怎么说话的你?咱们大师兄进仙盟, 那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作何拿来与他们作比?真是掉价!”

这话说得江游通体舒畅,他洋洋得意道:“那是当然, 别看我大哥还没入仙盟,但就学府那群废物,我大哥一剑能打十个——不, 百个!”

周围人皆连声附和,一片哄闹。

他们说话时并没压着声音, 可除了面上带着好奇之色的新生外,来往学子竟连一个侧目的都没有, 权当没听到。

江游说这话纵有八分出自真心, 但多少还有两分是想故意激事,见人都不搭理他, 顿时便觉得有些无趣。

他一抬眼, 正好看到前方石板路上的容秋三人。

江游一下提起了兴致。

“你们瞧什么?”他不怀好意地嚷道,“难道我说错了?学府那群废物不就只会耍耍嘴皮子?灵璧上叫得那么大声有什么用?不过是仙盟大度懒得计较, 要不然,就是从指头缝里漏几个大能出来, 就能将学府整个儿端了!”

吱吱鼓了鼓掌,冷哼道:“说得对说得好, 我支持你进去把这话再跟我们老大说一遍!”

江游嚣张道:“哼,我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