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太子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眼神冰冷,“查,给朕彻查。查出是谁散布的谣言,朕决不轻饶。”

赵晏神情淡然,毫无惧色。

他并不怕皇帝查,只怕皇帝不肯彻查。

当初虞氏携子入宫,赵晏没有太在意。毕竟那时他地位稳固,一个六岁的异母弟弟,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但是近来皇帝一心想废黜他,他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他在继续赢得朝臣支持的同时,也做好了万不得已时的准备。

然而没想到的是,派去调查虞氏的人却带来一个惊天秘密。

这就有点意思了。

若将证据直接呈到御前,恐怕会被当作是有心人构陷。还不如把水搅浑,让皇帝自己去查。

他很期待父皇得知真相的反应。

……

退朝后,皇帝同往常一样,直奔西苑。

虞氏匆忙迎了上去,见他面带怒容,忙问:“陛下这是怎么了?谁惹陛下不高兴了?”

美人声音娇柔,神情关切。

看见她,皇帝心中怒火瞬间散了一大半,坐下喝了几口虞氏递过来的茶:“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说了无关紧要的话。”

“既然是无关紧要,那陛下就不要生气啦。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虞氏转到皇帝背后,体贴地帮其按摩肩颈。

美人手若柔荑,轻轻按在他的肩头。鼻尖隐隐能嗅到女子身上的馨香,似兰似麝,沁人心脾。皇帝心念一动,一把按住了美人的手:“朕身体有没有坏,你还不知道么?”

皇帝原本生的不错,可惜已年近五旬,身体发福,两鬓斑白,额头、眼角也堆出了皱纹。他笑得轻佻,虞氏抬手轻推了他两下,娇嗔道:“陛下——”

“哈哈哈哈……”皇帝心情大好,伸臂将她揽在怀里,随口道,“外面居然有传言,说昱儿不是朕的亲生儿子,真是可笑。”

怀中美人身子蓦的一僵:“什、什么?”

皇帝没有察觉她的异常,说笑话一般说着种种传言,继而又摇头道:“荒唐,可笑。”

虞氏却不笑,只垂泪道:“这……陛下,定是有人构陷妾。想置妾和昱儿于死地啊。”

“朕心里有数。”皇帝轻拍美人肩头,冷笑一声,“多半是太子所为。他看朕疼爱昱儿,想离间朕和昱儿的感情,他好趁机上位。你放心,关于昱儿的身世和这次的谣言,朕已经派人去查了。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昱儿一个清白。”

虞氏美眸圆睁,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连昱儿的身世也要查吗?陛下不信妾吗?妾痴等陛下七年,昱儿是陛下的亲骨肉……”

皇帝安抚道:“朕不是不信你,朕要查清此事,一是想给昱儿正名。二是想拿到太子构陷手足的证据,朕就能直接废了他。”

——他正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名正言顺废掉太子,没想到赵晏竟然主动将把柄递到他跟前。他怎么能不抓住?

至于昱儿的身世,详查一下也好,毕竟他想抬举这个孩子,不想让昱儿的身世将来被人诟病。

于是,皇帝又安慰虞氏:“再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昱儿是朕的儿子,你还怕别人查?”

虞氏阖了阖眼睛,勉强笑笑:“陛下说的是,妾自然不怕。妾是替陛下委屈,替昱儿委屈。”

“别怕,朕很快就会查出来,还你们一个清白。”

当晚,皇帝仍宿在西苑。

一番折腾后,他沉沉睡去。

烛影摇晃,虞氏悄悄下床。妆奁盒中,放着她的各种首饰,均是皇帝赏赐。虽也有锋利的,但她无法做到一击致命。

瞥一眼鎏金宝鸭炉里飘出的香,虞氏咬一咬牙,按上右腕手镯上那只金鱼的眼睛,向右轻转三下,银镯从鱼头处断开。

她拿起一根发簪,用簪尖轻轻佻了一下鱼头,簪尖沾染了一点点粉末。

虞氏右手指甲划过去,簪尖便干干净净了。她将手镯断口对齐,稍一使力,又按着鱼眼睛向左转了三下。

银镯恢复了先前模样,看不出一丁点异常。

宫女和太监还在外面守夜,皇帝依然睡得正酣。虞氏回床继续躺下。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依哗

本朝三日一次早会,接下来的两日,皇帝都待在西苑。除了简单处理政务,只陪虞氏母子。

和他们待在一起,皇帝总觉得自己年轻许多,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第三日,皇帝按例上朝,他早早起床。

虞氏服侍他穿衣梳洗,又奉上一杯润喉的茶水,亲眼看他喝下,后依依不舍恭送他离去。

朝会伊始,当值殿头官高喝一声“有事早奏,无事退朝。”随后便有官员出列禀事。

皇帝高坐龙椅上,耳听得朝臣的声音,只觉得莫名的烦躁。心跳极快,全身的血液奔腾着直往上涌。

他下意识站起身,却眼前一黑,腾地栽倒在地。

“陛下!陛下!”伴随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