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盈点点头,又看向手机,说:“嗯,我加宋医生微信了,不知道怎么聊。”

他问:“说了什么。”

她不吝啬把手机屏幕给他看:“他就说:你好呀,陈太太。然后我说你好,宋医生。没了,史诗级尬聊。”

陈谦梵看了看两人的对话,笑了笑:“那就想办法纠正一下。”

“纠正什么。”

“首先,告诉他你叫什么,”他认真地说,“不要因为和我结婚,就被剥夺了姓名。”

温雪盈稍稍一愣,他的切入点总是很清奇。

她说:“我也想,但是我不认识他呀,说我自己的名字会不会太突兀?人家也觉得我奇怪吧,而且,我总觉得表现得很有野心的样子,怪怪的,给人观感不好。”

他说:“不要怕暴露野心。”

陈谦梵发觉,温雪盈的思维还是过于委婉,她在意一些看法,情有可原,因为还在试图获得外界认同的年纪,没有经过人情社会的磋磨,没有见识过手腕与狠厉。

简单的说,聪明和能力都有,但也单纯,不够自私圆滑。

他给她解释:“把一个人看成他人的附属品,实际上是一种轻视,甚至你都察觉不到,为什么呢?因为自古以来,夫妻就被捆绑在一起,这种附属就成了陈规。”

总之,捏捏她的脸:“想成事的话,胆大一点,让别人感受到你自己的力量。”

温雪盈听得略受触动,她弯了弯嘴角,说:“可我现在不是还要靠你嘛,给我介绍这个介绍那个,我又没有那么强的力量。”

嘴上谦虚着,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陈谦梵语气肯定地说:“但是你要知道,你的领域会有你的立足之地,是我干预不了的。我今天给你架一座桥,那也只是桥,只是疏通脉络的媒介,你的终点是你走出来的。”

他告诉她:“早晚你也会有让我崇拜的一面。”

温雪盈动容地点头回应,“会的。”

“打破陈规。”他轻轻地说下去,对她抱有信心,“然后走在时代的前面。”

陈谦梵想说的尚有很多。

因为没有被磋磨,所以还有勇气,还有热情,还有向上的生命力。

这个社会固然不那么好,至少还有学生。

那些最可爱的,一腔热忱的青年人。他们有号角,他们会歌唱,他们敢抗衡。

理想主义的光辉深深镌刻,在象牙塔永不磨灭的丰碑。

今天外面仍然很凉,但是在他怀里就觉得万事可爱,温雪盈好喜欢这样的家的感觉。

低头就能亲到想亲的人。

温雪盈捧着他的脸,在他嘴唇上浅浅地印了几下,动情地辗转来回,与他交换体温。

陈谦梵也闭着眼回应。

一片雪飘来,沾在她的发梢。

“陈谦梵。”

“嗯?”

她吞咽一下口水,又抿唇,不无紧张,凑到他耳边,轻而短促地说了一声:“好喜欢你。”

陈谦梵的嘴角勾起一个明显而稍显得意的弧。

“什么。”他明知故问。

坏死了!

老狐狸!

温雪盈从他身上一下坐起来,红着脸,跑到盥洗室,因为局促到手抖,不小心挤了一大坨牙膏,一股脑塞进嘴里,然后飞快刷牙。

酷嗤酷嗤。

酷嗤酷嗤。

声音巨大,试图掩盖一些……

嗯,掩盖不了。

因为某人已经靠在门框,手抄兜里,眉眼含情,悠闲散漫地看着她笑。

“不是刷过了?”

温雪盈一愣。

是、是吗。

她含着牙刷,紧张地翘起三根手指头,口齿不清地说:“我、我超爱刷牙的,我一天找(早)上刷商(三)斥(次)!”

陈谦梵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也是。”他说。

说实话,蛮惊讶的。温雪盈从镜子里看他:“啊?你也刷商(三)斥(次)吗?”

陈谦梵从后面抱住她,亲一亲她耳后的柔软皮肤,让温雪盈浅浅一瑟缩,往他怀里贴。

他声音很低,说着:“我也特别喜欢你。”

温雪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他吻住的耳朵就这么肉眼可见的红了。紧接着是脸,再然后是脖子。

特别喜欢的人,说着特别喜欢她0v0,还一直亲她,温温软软的……

老天呀,就让她溺死在这个早晨吧。

临近期末, 陈谦梵的饭局很多,好几次请假不回家,别人请他占多数, 偶尔也会有要还的人情债。

比如他的助教肖秉文, 硕士没办法留校, 想进普通一本也基本不可能, 高校门槛水涨船高, 学历每一年都在贬值。加上科研大环境不理想,各种舆论问题, 很多势头不错的学校都在用人方面慎之又慎, 政策一再收紧。

陈谦梵帮他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