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挥手,其余的太医便都退下了,只留下了一直照看江槐序身体状况的李太医。

“啧……”

“这……”

沈嬴川想了半天,一会儿看看江槐序,一会儿看看懵逼的李太医,硬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心情虽然烦躁,可心里也软的一塌糊涂。

他两手一摊,还是没忍住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啊?”

“寡人还有让男人怀孕的能力???”

李医师尴尬一些,答道,“陛下,依下官看,这应该是江公子体质与常人不一样。”

沈嬴川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江槐序本来就有怀孕的能力?”

李医师点点头,“大抵如此,虽然下官从前也没见过男人怀孕生子,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眼看两人的关系依旧很微妙,李医师便觉得再推波助澜一次。

他问沈嬴川,“陛下,那这孩子,您要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他猛地一拍桌,“哪有父亲不要孩子的道理?而且还是……”

而且还是他心爱的序儿怀的孩子。

沈嬴川微微握拳,掌中温热,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也渐渐明朗了。

他缓缓走到江槐序的身边,从袖中掏出钥匙,打开了他手上和脚腕上的枷锁。

因为戴得太久了,他的皮肤上还留下了一圈红肿的印子。

他现在想好好跟江槐序说说话,便朝李医师挥了挥手。

“你先下去吧,以后你亲自照料序儿和他腹中的孩子,有半点差池都提头来见!”

李医师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十分畅快的行礼退下了。

江槐序刚哭过,现在睫毛还湿哒哒的,在烛光下泛着粼粼微光,十分惹人爱怜。

只是方才的太医来了一波又一波,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沈嬴川知道他心中又气又委屈,只是两人闹了这么些日子,也该和好了。

至少沈嬴川心里对江槐序的气已经半分都没有了。

他捧着他的手,柔声道,“序儿,咱们不闹了,好不好?”

“从前的一切都让他过去吧,以后咱们好好的,嗯?”

自从这次回来,江槐序便想法设法的让沈嬴川出去,如今目的达到了。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了孩子……

明明他诞下嫣儿也才不到半年啊。

只是如今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且从沈嬴川的反应来看,这个孩子的到来,或许能帮江槐序早日达成目标。

江槐序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回握住了沈嬴川的手掌。

他眸光依旧清澈,答了句,“好。”

“只是……”

话还未出口,沈嬴川便吻住了他的唇,硬生生把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

“序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关于两国之间的事,容我再想想。”

江槐序松了一口气,因为从前一提到这个,沈嬴川便会暴怒,如今,居然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要想想。

可见,自己从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效的。

“好。”

原本,沈嬴川心里有好多的话想对江槐序说,可如今真到了说的时候,他却失语了。

江槐序也是,半天都没憋出下句话来。

两人又一起待了一会儿,沈嬴川喂江槐序喝了安胎药,直到他睡着了,他才离开了清澜殿。

身旁的小太监有些不解,便问了句。

“陛下,为何您不多陪陪江公子啊?现在都这么晚了,留宿岂不是更好?”

沈嬴川摇摇头,虽然一切都说开了,可他心里仍旧不好受,尤其是看见江槐序手腕上还脚踝上的红痕。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禽-兽啊……

“罢了,去把沈绩叫来吧,寡人想找人说说话。”

如今宫门已经下钥,沈绩住在宫外,怕是不太方便,沈嬴川很快反映了过来,改了旨意。

“还是去叫虞怀玉吧,寡人在玉湖边等他,再让他带两坛陈年佳酿过来。”

小太监颔首,“是。”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虞怀玉就提着两坛好酒去到了玉湖边的亭子里,沈嬴川已经等了许久了。

为了方便说话,他特意遣散了宫人,只留了虞怀玉。

“拜见陛下!”

虞怀玉正想下跪,沈嬴川忙啧了一声,“咱俩这么多年兄弟了,哪里需要这些?”

虞怀玉虽然听着,可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

“害,规矩是规矩,又碍不着末将跟陛下的情谊。”

这些尊称,沈嬴川越听越觉得不畅快。

“你要是再一口一个陛下、末将的,那就回去吧,我自己喝酒。”

话说道这个份上,虞怀玉才收回了那些莫须有的礼数,跟从前一样,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