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殊:“能一剑涤荡开地藏火的人这世上除了他还能是谁?”

昏暗的光影之下,那人低垂着头,梁秋白看不清对方面上的表情,但那笑声回荡在林中,显得有些悲凉。

梁秋白心里涌出一丝隐隐的不安,他拧紧了眉头,试探地轻唤了对方一声:“林不殊”

林不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梁秋白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望着那双望过来黝黑深邃的双瞳,神色微动:“也没很久。”

梁秋白:“就那天从海地回顾家吧。”

林不殊:“怎么猜到的?”

梁秋白:“是你亲口告诉的我,藏在背后的那人是鬼界前任的鬼王,也是你告诉我,你对令牌不敢兴趣。”

梁秋白将手中的令牌举起,朝着四周荒凉的土地扫了一圈:“鬼界现在所有的鬼怕不是都在期盼着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能让酆都鬼城再度临世,重现往日的辉煌盛景。为了这个目标,为了这个东西,它们前仆后继,筹谋了几百年。”

梁秋白:“林不殊,只有你,把它给了我。”

林不殊:“他们想是他们的,我不想。”

梁秋白主动向前走了一步:“为什么?”

林不殊没回答梁秋白的话而是将手伸出,摊在对方的眼前:“令牌还我。”

林不殊:“我现在不想给你了。”

梁秋白挑眉:“拿到手里的东西就是自己的。”

梁秋白:“阴绪,这还是你教我的,你忘了吗?”

熟悉的称呼,从对方的口中吐出,就意味着那层阻隔在两个人中间的窗户纸彻底的被人捅破。

林不殊伸出去的手指蜷曲,指尖一点点的嵌入到掌心当中。

半晌,他将手抽了回去,别开了双眼:“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他。”

梁秋白被气笑了:“林怂怂你”

梁秋白走上前,将脚步停在了男人的身前,他看着眼前这张俊朗斯文的脸,再次开口:“顾裴说你为了救他耗费了大量的修为,林不殊你告诉我,一个普通的鬼若身体有损,到底是怎么在前任鬼王的手里活下来的?”

梁秋白见对方未语,继续道:“顾文德说你只是一只厉,可顾家的封印我根本没有动手,但那封印开启却又合上了,就连那日在顾家燃烧的地藏火也跟着一起消失殆尽,你说,一只普普通通的厉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梁秋白:“还有”

梁秋白声音一顿,他盯着对方那双渐渐爬上一丝血红之色的双瞳再次开口:“还有,你前几天让方锡给我的药,你明明在摩严石窟之下给了我一颗一模一样的东西,你觉得我到底是有多傻才会认不出来?”

梁秋白:“还有不落山上的葡萄树”

林不殊:“别说了。”

猩红的瞳色再度浮现,梁秋白没有后退反倒是逼近了一步,伸手勾住对方的领带将人拉到近前,用着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在对方的耳边低语:“阴绪,你今天穿的这么好看诱我前来,难道不是想光明正大的让我知道你的身份?”

阴绪一把攥住了对方的手,那双猩红的双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我若知道”

他的胸膛跟着声音上下剧烈的起伏了两下,吐出的音色带着几分颤抖:“我若知道你是他,我绝不会如此自取其辱”

梁秋白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眼睛:“阴绪,你又想打架了是吧。”

阴绪握住梁秋白的手臂,一把将人拽到跟前:“你他妈那天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梁秋白挥拳朝着对方脸上招呼了过去,阴绪低骂了一声出手跟人厮打到了一处。

凌厉的剑气混杂着阴气的乱流,让王宫前瞬间成了屠宰场,方圆百里的鬼影呼啸离去,而原本呆在原地的几个人也纷纷退到了外围。

明明梁秋白出了手,明明事情也是按照他所想发展的,但

张文宇却总觉得的有哪里有些不对劲。

张文宇身上的伤不轻,楚诚扶着他在墙壁寻了个碎石坐下去,疼痛让他的眼前阵阵的发昏。张文宇深吸了一口气,撑着一口气望向了不远处的战局,拧紧了眉头问出声来:“这件事,楚指挥长怎么看?”

“是啊,祖师爷与那位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指挥长我们要上去帮忙吗?”

楚诚刚准备出声,另外一个声音却是先一步开口。

“你们是没见过家/暴吗?”

“人家俩的家务事,都瞎掺和什么?”

楚诚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发现方锡正笑着抱着手臂走过来,而他身边还跟着那位执伞的白面老鬼。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情况下这白面老鬼是跟在那位身边的那只鬼。

鬼界有书所记,鬼王身边常年跟着黑白二鬼,掌阴阳二卷,拘人之魂,行人间之事。

眼前这个怕不是

行动处的一众人在认出来的那一刻,瞬间闭了嘴,默默的向后撤出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