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境况,陈母恍若琉璃的眼眸迅速积蓄起透明的湿意。

舒淅这才惊觉自己反应太大,慌忙移走的目光又不住看向陈母。

只见陈母泪眼朦胧的嘟囔道,“我今天做的美甲……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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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蹿下跳的猴子

谈父安抚的拍了拍陈母的肩膀,陈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冒昧,她用手帕轻轻擦拭眼角,“抱歉舒淅,妈妈不该不经过你的同意旧随意碰你,妈妈只是太高兴了,原谅我好吗?”

舒母的道歉从来都是喊一句吃饭了,舒淅第一次听到长辈直接向晚辈道歉,还是这样一件小事,受宠若惊的摆了摆手,“不……不是,是我……我也不应该……”

“你原谅我了吗?太好了。”陈母松了口气,“舒淅,我能抱抱你吗?”

在征得舒淅同意后,陈母小心翼翼的拢住她,淡香的怀抱一闪而逝,在舒淅感到不适前,陈母退回了原位。

谈父说,“舒淅,这是你我的第二次见面,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血缘上的亲生父亲谈胜,在你接受我成为你第二个父亲之前,可以叫我叔叔。”

谈父与谈沐盈不愧是亲生父女,待人接物的话术都是同一套模板。

陈母自我介绍道,“我是妈妈陈听雨,舒淅宝贝,对不起,这么多年你在外面受苦了。”

谈父示意管家,管家将托盘放在舒淅面前,托盘上是一张黑色的卡片和一套打开的红丝绒首饰盒,首饰盒内的钻石项链璀璨夺目。

陈母指着托盘上的红丝绒盒道,“这是妈妈给你的见面礼,这张毫无新意的黑卡是爸爸给的,你的房间妈妈早就给你布置好了,粉红色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妈妈还给你准备了你出生至今每年的生日礼物。”

“舒淅,欢迎回家。”陈母眉开眼笑。

谈父随声附和道,“欢迎回家。”

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谈父果断起身道了声失陪,润了润了,不如去看他今天钓上的大鱼,那可是整整十五斤重的野生大草鱼,半人高呢。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迟,姐姐带你们去哪玩了呀?”陈母试图唠唠家常,完全忘记了回来这么迟是拜他们夫妻俩所赐。

陈明杉脱口而出,“健美的肌肉。”

舒淅同时回答,“清纯的男大。”

十八禁的要素过于齐全,陈母秀眉微皱,犹疑道,“呀,杉杉舒淅,你们还记得自己没有成年吗?”

另一头的谈沐盈正轻轻的哼唱着这个世界没有曲调,黑白交替的台阶是一级一阶的钢琴键,蝴蝶翩跹拾级而上。

“真可怜,这就是剧情杀吗?或许可以被称呼为无法违抗的命运?”谈沐盈一手捧起骨灰盒与视线齐平,怜悯的目光似要穿透黑白相片与时光。

一对平凡的夫妻,平凡的活着,平凡的死去,世上的一切痕迹都烟消云散,一两行字迹叙述着毫无新意的生平,生命的重量最后仅余这一捧轻如鸿毛的骨灰。

随手推开陈明杉隔壁空置的卧室,这个房间现在被布置的很温馨,用樱花粉色的家具装点,温暖的绒毛地毯铺了满地,谈沐盈略过床前堆积着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将舒家夫妻的骨灰盒端正的摆在了书桌上。

即使在她的干涉下,他们依然没有逃过命定的死期,也许,命运从知晓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妄图改变的举动都是在朝一个同样的结局前进。

谈沐盈斟了两杯茶供在桌前,张了张口似是无话可说,千言万语凝成了一句道歉。

“抱歉,还是没能救下你们。”

谈沐盈的目光向来只管往前看,从不后悔过去的所作所为,但她现在却后悔没有多做一些,再多做一些努力。

如果能……,可是世上没有如果,人死也不能复生。

谈沐盈头疼的摁了摁太阳穴,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努力调节自己突然萌生的那股兔死狐悲的低落心情。

她应该要去找点乐子,谈沐盈想。

谈沐盈脑中天花乱坠,想到楼下排排坐的一家四口,“总觉得楼下的画面会很好看,好想下去看看呀。”

想凑热闹的心思疯狂冒头,谈沐盈努力按耐住自己吃瓜看戏拱拱火的欲望,思考着做什么好转移注意力,打发饭前时间。

恰巧温知白手上得了空闲,将电话打了回来,谈沐盈看了眼自己先前的微信留言,还颇符合现下境况,同样无聊,同样急需打发时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吱吱,我好想你~”谈沐盈高兴的一拍手,用咏叹调吟唱。

“还没死,不必缅怀。”温知白道。

谈沐盈认真的说:“有一说一,温知白你这么会说话,被人套麻袋是迟早的事。我这不是未卜先知,做个提前预演么?”

谈沐盈这番话说的很是推心置腹,可惜温知白防御力满点,不为所动道,“那我谢谢你了。”

谈沐盈选择性无视了温知白的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