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朱允炆走了,文武重臣依旧有些缓不过神。

解缙、杨士奇、杨溥、徐辉祖等人都感觉到了,朱允炆正在给太子铺路,而他已有了退意。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件突兀的事,毕竟迁都之前,朱允炆已经事实上在让太子监国,并委以重任,那时候的太子才十几岁。

而在迁都之后,除了二皇子短暂的监国外,大部分时间都是朱文奎在监国理政。当然,所谓的太子监国理政事实上不是太子说了算,太子只是出主意、提想法,并不具备行使权力的权力。

说穿本质,太子监国,其实就是太子成为另一种特殊的“阁臣”,只议事、论事、给对策,到底如何执行,如何安排,还是看皇上最终决策。

没有用大宝,没有皇上发话,太子与内阁的事,一件也无法落到实处。这也保障了太子监国并不会架空皇帝,威胁皇帝。

朱允炆知道这一套设计还很粗糙,不够完美,回头还需要补充、修订,但基本安排是确定下来的:

先政后军再上位。

九月份,太子妃有喜。

朱允炆听闻消息之后,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到四十,已有些许白发,都要当爷爷的人了。岁月终究还是败英雄,多少豪情壮志,多少风云变幻,终究在岁月里成了过去。

马恩慧站在朱允炆身后,拿着梳子一点点梳着。

明镜照着两个人。

只一个低头,朱允炆的鬓发已是白了,头发也已白的盖过黑的。马恩慧的手也已有些苍老,不复当年的红润。

岁月如刀,杀伤万物。

朱允炆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摇头,略显苍老地咳了声,感叹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老了,终究还是老了。”

马恩慧将朱允炆的头发盘起,一如往年温柔:“十年前,皇上在这里念叨‘老去光阴速可惊,鬓华虽改心无改,试把金觥,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十年后,皇上又在这里感叹朱颜改。”

朱允炆戴上头冠,起身道:“十年,过得好快。”

马恩慧笑道:“对臣妾来说可不算快,十年那么多事,回头想,都要想个几天几夜。”

朱允炆哈哈大笑起来。

十年弹指一挥间,十年成了另一个人间。

九年前,皇太孙朱遵铮出世。

八年前,朱文奎出京师,整顿沿边军务,北至和林,西至甘肃、乌鲁木齐与伊犁。

七年前,燕王朱棣发来消息,燕国完成了三座城池的建设,并同化了三千余土著,大明男子第一次明媒正娶土著之女。

二炮局经过多年测试,付出了不少代价,终于制成了炸药。

六年前,毛舟泰第一次担任水师大船长,带船队二次全球大远航,并带匠人二探巴拿马,拿出了开挖巴拿马运河可行性,提出要动用十万人,花费十年开挖运河,被自己否决。

五年前,北京至大同的隧道彻底打通,耗民三十余万,牺牲百姓近三百余。大明掌握了开山技术,掌握了支护技术,掌握了凿山定位方向的技术。

同样也是在这一年,户部尚书夏原吉依据各种数据,宣布大明盛世如期而至。

朱允炆下旨,天下同庆。

四年前,苏伊士运河挖通。

为了这一条运河,牺牲百姓达到了二十七万,可以说是用尸体堆出来的运河!

同年,马穆鲁克王朝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农民大起义,超过二百万人参与其中,一举攻陷了开罗,将其王室屠戮一空,并建立了一个新的王朝,名为:

东朝。

东朝是当地百姓建立的,因缺乏治理才能,加上一得势就反过来欺负百姓,很快又被其他百姓取代。

高层的更迭并没有更换东朝的名字,而是继续使用,新上位的东朝领袖名为瑞内博,他有一个儿子,名为阿米娜。

而在瑞内博背后,站着的则是宁王朱权。

大明在苏伊士运河建造了两座港口,一南一北,南面的命名为红月港,北面的命名为和红日港,并派驻军队,设置卫所。

朱权与瑞内博签署了永租苏伊士运河协议,大明拥有整个苏伊士运河与其港口的永久租赁权,租赁期间,大明有权决定苏伊士运河的一切船只、人员进出。

还是这一年,威尼斯内部发生动乱,前总督米凯里·斯泰诺发动贵族带领军队,控制了总督府,并解散了十人委员会等,宣布建立王制,并推选亚当为第一任国王。

亚当没有拒绝,不管开没有开历史的倒车,都义无反顾地接管了整个威尼斯国,并下达了第一份命令:“修好大明,永不为敌。”

大明随之响应,与威尼斯国正式结盟,公开宣布,任何进犯威尼斯国的国家,便是进犯大明。

禅让,祐华元年

三年前,大明凭借着苏伊士运河,开始了对欧洲的全面倾销。

丝绸、棉布、陶瓷、玻璃、纸张成为了最主要的倾销品,欧洲刚刚萌发的资本主义嫩苗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