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拿出来一看,是谢牧川的电话。

他静静地看着那串数字,却全然没有接通的欲望。屏幕亮起又熄灭,提示框弹出,谢牧川的微信发了过来。

“宝贝,今天会过来吗?我买了你喜欢的南美对虾。”附带一张炸得金黄酥脆的美食图。

手机倒映着陆悠青青红红的脸,他看着自己,觉得有点可笑。

谢牧川的确会陪他,但这样的陪伴永远与性纠缠,并不纯粹。也许哪天男人腻了,自己就跟那些爬床的人落到一样的境地。

而且男人永远只对他说“喜欢”。这种喜欢有限度,并不是全心全意、无可替代。

他打出字来,又删掉,过了好一会,才回道:“今天晚上有实验,去不了。”

他发完也不等谢牧川回复,径直把手机揣进兜里,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去。

第二天,陆悠跟辅导员提出,想换寝室。

“贺方说,是你欠了他的钱不还?”辅导员狐疑道:“陆悠,你不会在网上借了网贷或进行了网赌吧?这些东西利滚利很可怕的,好多学院都有人受了骗。”

“没有网贷。我欠贺方的已经还清了,是他有点看不惯我。”陆悠并不喜欢自证,却也不得不编个像样的理由:“我家里没来得及给我打生活费,所以我才会去借钱。”

辅导员显然已经跟贺方等人接触过,那三个人都往陆悠身上推卸,显然她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

“贺方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如果下次他再犯,就要受处分了。但是你,陆悠,同学们都说你有点孤僻,不好相处。就算换了寝室,也要注意跟别人搞好关系。”辅导员把同意申请的条子递给他,苦口婆心地说道。

陆悠嗯了一声,没有过多争辩。

陆悠和谢牧川再一次见面的时间,拖到了身上的青痕消失以后。

他没有提及那些让人糟心的事情,只是变得有些敏感。

他发现,不止袁星尧,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别墅里的佣人,也早就看破了他和谢牧川的关系。

只是他们拿着老板的钱,不会傻到当着老板的面说三道四。可从他们眼角眉梢透露出的打量,还有偶尔被他撞见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能看出他们在窥探、关注、议论。

这让陆悠感到非常的尴尬和无措,甚至厌恶。

可男人还是那么地肆无忌惮,经常会旁若无人地将他拽进衣帽间、卧室,会吩咐佣人把弄脏的床单拿走洗干净。

他会将自己压在柜门上纵情声色,一转头又对着袁星尧嘘寒问暖、循循善诱。

陆悠逐渐意识到,这场关系的本质,其实是男人对他身体的索求。

男人并不在意他灵魂的高贵或低贱,也从不对他允诺什么未来。因为男人想要的只是一段鱼水之欢,而非天长地久。

可袁星尧却能陪伴他到永久,因为他们是父子,而自己只是情人。

情人,多难听的名字。用身体来换钱,活该被人嫌弃。

他开始对这种行为感到厌倦,甚至想回到一切的。

他贪恋谢牧川的关爱不假,可他同样畏惧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后果。而谢牧川也不可能永远对他保持新鲜感。

但他却不能,他对谢牧川的依赖、专注、喜欢,也许某一天都会成为伤害他的利刃。

他想要寻求脱身之术,却好像已经回不了头了。

他的黯然太过明显,谢牧川并非一无所知。

“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吗?你最近笑得很少。”谢牧川与他交流,大多是在激情过后的温存时分。

“钱不够用了?”谢牧川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

陆悠摇了摇头。

“考试没考好?”

陆悠:“只有期末,没有期中考。”

谢牧川:“又吃星尧的醋了?他最近没有在你面前出现啊。”

陆悠陷落在他的怀里,明明心里有很多委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因为他依赖的这个人,同样是他所有烦恼的源泉。

他要怎么说呢。谢牧川,我希望你爱我,而非把我当情人。

或者让我断掉这些绮思和妄想,像待袁星尧一样待我。

而非让我不上不下,患得患失。

谢牧川安慰地摸摸他的头,试图说点有意思的东西转移他的注意力:“宝贝,过阵子就是你和星尧的生日了,我给你们办得热闹点,怎么样?”

陆悠察觉出不对,反问他:“什么叫我和他的生日?”

“你们身份证上登记的是同一天。”确切来说,是陆悠占用了本属于袁星尧的日期。

“我不要和他一起办!”陆悠立刻否决。

谢牧川耐心地给他解释初衷:“我想邀请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过来,让你们亮亮相。你们都是我看重的人,在宴会上多结识一些名流,对你们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

陆悠哼了一声,讽刺道:“袁星尧是你的儿子,你当然可以让他露脸。可我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