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个玩具,喜欢,就哄哄,不喜欢了,就扔到一边。

是男人欲望的承载物,甚至都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人。

沈的出现不过是击碎了他的幻想,谢牧川的电话才让他彻底绝望。

“不是,”谢牧川缓缓摇着头,“从来……都不是……”

他双眸含泪,倾吐着早已在梦游时说过无数次的爱语:

“我只是太迟钝,太骄傲,总以为你离不开我,才那样放肆和轻慢。在你被沈彦廷抓走以后,我就已经后悔了。可直到彻底失去你,我才直到自己有多爱你。”

“对不起。”

他将忐忑不安的爱人一点点拉进怀中,将鼻翼埋在他的发间,以感受他的存在。

“我知道从前的我十恶不赦……可我们还会有很多个八年,我把余生都交给你,向你证明我的爱,好吗?”

陆悠将脑袋窝进他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理智上,他不该对谢牧川让步。

可情感上,他的确无法挣脱。

他们的隔阂因沈彦廷而起,也因沈彦廷的死而落幕。

如果谢牧川说的是真的呢?如果他真能做到他所说的一切,那么跟他回去,又有何不可呢?

最起码,不用再漂泊了,不是么?

见陆悠沉默不语,谢牧川再次给他喂下一粒定心丸:“就我两个人,没有袁星尧,没有陆笙燃,更没有那些说人短长的佣人,只有我们俩。”

他凝视着陆悠的双眸,言辞凿凿:“我会给你一个家,请你再信我一次,好吗?”

也许是他开出的条件实在太有诱惑力,陆悠在沉吟许久之后,终于缓慢又坚定地,点下了头。

这或许是谢牧川三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从陆悠答应他以后,他就兴高采烈地抱着陆悠下楼,先将他放到小床上,又马不停蹄地冲进厨房里,给他做了三菜一汤。

男人一脸献宝似的表情,凑过来道:“尝尝。”

告别小镇

陆悠没有马上动筷子,只是有些疑惑地伸出手去,挑起了男人右边额发。

从昨日起,他就留意到了这道伤疤,却一直没来得及问他。

他记得,在他们分别之前,这道疤本是没有的。而且它看上去年份已久,明显不是最近长成的。

“怎么来的?”他问。

谢牧川略有些尴尬,甚至于不好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地说:“那天在跨江大桥上,我本是要去追你的……如果不是那辆车突然冲过来,可能就赶上了。”

他轻描淡写地揭去那场让他卧床数月、伤筋动骨的车祸。他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伤痛拿出来博同情的人,如果陆悠不问,他或许永远不会提起。

陆悠的手指停在那里,微微屈起,脸上显出几分恍惚。

他本来以为,他是不被需要的。

以为从那一天起,谢牧川彻底放弃了他。

原来他也曾被追逐,被需要,并不是一无所有。

他以为的偏心冷落,只是命运的安排,阴差阳错,是又一次死里逃生,得而复失。

谢牧川握住他的手掌,用脸磨蹭他的手心。

他知道陆悠在心疼,可这本就是他的过错,是他应受的罪。他唯一不好的,就是错认了两人,没有抓住这最后一次挽回的机会。

他亲亲陆悠掌心,道:“宝宝,你先慢慢吃,我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很快就过来。”

他喊得腻歪,充满着年长者对年少者的宠溺,比相好时的“宝贝”更多了一分亲昵。

陆悠刚想喊他,可男人走得飞快,几步就进了对面房间。

于是陆悠也默默吞下话头,看向热气腾腾的饭菜,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当那简单的菜肴触碰味蕾时,熟悉的味道让他一时怔愣。

似是不敢相信,他又反复试吃了几口,才终于确定,这就是他在大平层里尝过的滋味。

他本也疑惑,不知为什么一个阿姨可以做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是因为谢牧川一直在背后关注他,无论是那些送进来的衣服、日常用品,还是这些亲手做好的饭菜。

只是那时他心伤难愈,满身尖刺,本能地排斥着来自于谢牧川的一切,才会产生那么多误解。

他心潮难平,便再也吃不下什么,一步步走到谢牧川房间,看他正在整理衣服,便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身。

谢牧川动作一顿,轻声问他:“就吃好了么?”

陆悠没有回答,他只是依偎在谢牧川背后,一言不发。

谢牧川没舍得挣开这个怀抱,便任由他抱着。

过了许久,陆悠才开口:“你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男人温声问。

“说你一直在关注我,一直没有放弃过我……我想要你的关注和肯定,而不是沉默不语……在我最痛苦的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