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莲教徒问道:“为何不绑脖子?”

刘平鄙视道:“脑袋是要砍掉的,脖子能绑得住?尸体要挂在城门上告诉明军,这就是得罪我们的下场,你想阻止我复仇?”

“呃……你请便。”

白莲教众一听是这个理,而刘平手里还拿着从军士手中抢来的大刀,闪闪发光,还是不得罪的好。

刘平举起大刀,让围观的人让开点,免得血溅身上,冲着宋正臣咧嘴一笑,道:“你知道城墙有多高吗?呵呵,等会你就知道了!啊呀呀!”

众人看着转圈挥刀的刘平一顿鄙视,你要砍个人头就砍,这里不是戏班子,你瞎转什么。

宋正臣脚虽然绑着,但手没有被绑,深深看了一眼刘平,双手支撑着身体猛地站了起来,蹦了一步就到了城墙垛口,话也不说翻身就坠向城下!

围观之人吃了一惊,谁都没想到宋正臣竟如此决绝!

“想跑!”

庞焕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抓住绳子,强大的力量猛地拖拽,庞焕惨叫一声便翻出城墙。刘平一手抓住绳子末端,来不及思索,手腕翻动,将绳子缠绕在手臂之上,刹那间,绳子骤然拉紧,皮肤被深深勒紧,整个人也不断扑向垛口,连忙一手抓住垛口,支撑着身体。

宋正臣浑身冒冷汗,看着距离只有一尺的地面,这要是没被抓住,自己非得撞死在这里。还没等宋正臣侥幸,双脚之上便猛地挨了一下,庞焕顺着绳子滑跳下来,两只手也已被绳子摩擦的鲜血直流。

一刀砍断绳子,救下宋正臣,庞焕抬头看向城墙。

白莲教徒与那些造反的民工终于明白,自己这是上当了,不由纷纷丢石头的丢石头,丢锤子的丢锤子,庞焕后背挨了几次重击,才将宋正臣拖了出去,而此时汤不平派来接应之人,手持盾牌,终将两人救下。

“啊,我的仇还没有报,别跑!”

刘平说着,便将绳子打了个圈,套在垛口上,抓着绳子就跳出城墙向下滑,一名白莲教徒这个时候幡然醒悟,喊道:“他想跑,快拦住他!”

一斧子直接砍断了绳子,距离地面还有七尺的刘平直接摔了下去,后背更是被刚刚丢的石头等杂物给刺伤。

眼看着城墙上的人又开始丢东西,刘平顾不得疼痛,翻滚到一侧,随手拉了一个摔死的军士当盾牌,直至汤不平的人放箭,压制住城墙上的人,刘平方被救走。

沫儿得知消息赶来的时候,正看到汤不平、庞焕撤退的影子,愤怒至极,当即下令杀了两名教众,并对震惊的众人喊道:“他们之所以死,是因为放走了朝廷的人!你们要记住了,我们没有退路,唯有守住青州城,打退明军才有活路,谁若是再不听令行事,如他们下场!”

拿人头树立规矩,这一招很有效。

原本如同散兵游勇的民工、匠人被组织起来,布防青州,作出了长期作战的姿态。

广袖站在齐王府的高处,环顾青州城,满是得意,心想:我虽非男儿身,却做成了许多男人没有做成的大事,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大明朝廷,建文皇帝,你们看清楚了,这就是白莲教的力量,是对你们黑暗的宣战!

欺压百姓,那就承受百姓的怒火!

奴役苍生,那就让弥勒将你们葬送!

沫儿脸色苍白,急匆匆找到广袖,说道:“我们必须早点撤出青州。”

广袖微微摇头,道:“我们要在这里掀起风云,用尸山血海来召唤弥勒降世!”

沫儿握了握拳头,低声道:“齐王骗了我们,城中的粮食只够维持三日的了!”

“什么?”

广袖大惊失色。

没有粮食,如何固守?没有粮食,谁会听自己的话?

“该死的齐王!”

广袖咬牙切齿。

她忘记了,齐王是只老狐狸,虽然不会游泳,但很会耍小聪明。很明显,齐王根本就没打算将青州城交给白莲教!

“人多不够吃,人少了就够了!”

广袖阴冷地说道。

沫儿打了个哆嗦,明白广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些疲倦地说道:“这些年来,我们算计过周王,收服过知府,暗杀过官员,现在又发起了战争,何时是个头?姐姐,城外来的是耿炳文,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早点离开吧。”

“你若怕死,就不应该入教!”

广袖看着低头的沫儿,声音转而变得柔和,道:“在我们没有完成使命之前,佛母不会让我们自由,更上面的人也不会给我们自由。你要知道,身为棋子,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生与死。”

沫儿微微抬起头,目光中有些挣扎,道:“哪怕是死,我也想选择一次,选择死在何处!”

为了净土,为了后人

可悲的是,连死都选不了。

广袖安抚了沫儿,保证道:“我们一定会安全离开青州,到时候你想要离开,姐姐去找佛母说情。”

沫儿没有说什么,佛母看似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