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山抬起手,在自己脖子前划了下。

朱权瞪了一眼克山,道:“他是安全局前任指挥史,又是奉命而来,若是在大宁出事,朝廷必会震怒,到时彻查必会波及本王,他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大宁!”

克山有些无奈,道:“王爷,刘长阁可不会轻易离开大宁啊。”

朱权摊开桌案上的舆图,思量一番,道:“让人通知刘长阁,本王要去视察朵颜三卫,希望他能随同前往。”

“王爷,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克山惊讶地问道。

朱权一脸自信地说道:“安全局是皇上的耳目,带刘长阁去,便是让皇上看看,本王在大宁府,朵颜三卫便安稳如山,若本王走了,朵颜三卫没了供给……”

饥饿的群狼,是会吃人的。

克山眼神一亮,欠身道:“若是如此,王爷必可稳居大宁。只不过营州三卫、广宁三卫将领,大部分都听从房都司的调遣,效忠朝廷,不可不防……”

“房宽不过是一莽夫,认得几个字,却毫无计谋。只要稍加运作,周围卫所便会臣服。本王担心的并不是他,而是京城里的皇上,他给本王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朱权一拳砸在了桌案上,目光中透着几分畏惧。

朱允炆那天才的洞见与预判,如神明一样预知未来走势,处处占据先机,用“势”彻底压垮了燕王朱棣。

朱棣的臣服,在朱权看来是一种软弱,是缺乏计谋的结果。

燕王善战,宁王善谋。

自己不会重蹈燕王覆辙,大宁虽在关外,一切物资只能靠关内运输供养,但大宁纵深大,就算是闹腾出来一些动静,朝廷也拿自己没办法。

“王爷,有消息。”

敲门声之后,有人在门外喊道。

克山打开门,宁王府长史刘坚走了进来,手中握着一个小小的竹筒,躬身递给朱权。

朱权取下竹筒,将其中的纸条取出,里面只有两行字:

开封。

朱权眼神微微一寒,对刘坚说道:“周王要倒霉了,通知那些人,想办法弹劾开封官员,捎带上周王,莫要直接对准周王。”

“遵命。”

刘坚领命而去。

朱权将纸条烧成灰烬,对克山道:“去通告刘长阁吧,朵颜三卫的供养之事,耽误不得太久。”

克山离开,将门带山。

朱权站在桌案旁,提起毛笔,蘸了墨,一笔一划,缓缓写出了两个字:

古今!

仔细审视着纸上的字,朱权嘴角微微上扬,又加了两笔,“古今”二字便成了“吉令”。

一座宅院中,刘长阁正躺在椅子里,享受着暖阳,身旁一女子端坐着,时不时会添下茶水。

千户杨成走了过来,却没有说话。

刘长阁挥了挥手,对女子说道:“齐柔,你下去吧。”

杨成在女子走后,才皱眉道:“大人该不会真的看中这女子了吧?”

刘长阁坐直身子,端起茶碗道:“她是宁王的眼,有她跟在我身边,宁王便会认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调查房宽,不会针对他。对付智谋高的人,必须让他放松警惕,说说,有什么发现?”

杨成看了看周围,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了过去,道:“大人,今日上午,有飞鸽从南面飞来,最终进入了宁王府。”

“南面?”

刘长阁打开册子,册子之上记录的是房宽之事,与杨成所说内容截然不同。

杨成严肃地肯定道:“没错。”

大宁府的南面,是一连串的城关,城关之后,则是喜峰口。

喜峰口是长城关口,背靠蓟州,向西是北平府。

“看来宁王与关内有联系,是不争的事实。”

刘长阁站了起来,面色严峻,缓缓说道:“让松亭关的兄弟盯着点,看看能不能留下一只鸽子,我想看看,到底是谁在与宁王勾连!”

句容郭氏、骆氏(二更)

打鸽子可不容易,这需要运气,且不说人家什么时候飞鸽,就是飞过头顶,也未必能抓得到,除非鸽子饿的时候……

杨成想汇报其他事,身后便传来了声音:“大人,宁王府左护卫千户克山求见。”

刘长阁深深看了一眼杨成,将文书收了起来,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克山至,说笑两句之后,便直言道:“过两日,宁王准备去朵颜三卫走一走,邀请刘大人同行,不知大人可有空闲?”

刘长阁很干脆地答应道:“王爷待我不薄,既有邀请,刘某岂敢不从,还请千户大人转知,我定陪伴左右,护王爷安全。”

克山含笑应着,没多久便离开了宅院。

杨成看着一脸笑意的刘长阁,低声问道:“大人,会不会是鸿门宴,要知三卫之地距离大宁府还有一段路程?”

刘长阁拍了拍杨成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