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个孩子吧。

舒婳听见这句话,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可她又无比清楚地感觉到五脏六腑在升温,还有他指尖的炙热心跳。

被窝里,二人同床共枕紧紧贴着彼此,她背对着他,距离很近,又很远。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她不自然地回应他。

他继续给她暖腹,男人的体温本就比她高一些,热意混杂在香熏里,缱绻眷恋地包裹着她。

“就是喜欢你啊。”

他蹭了蹭她的颈,除了床笫之间的欲念,更多的是真心实意。

而舒婳最怕真心实意。

他一般都不和她过夜的,尤其是现在这种局势,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执意留宿果然有私心。

联系之前他把她的避孕针停了,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她猜到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柏子香高洁淡泊,却实在无法平息她的心绪。

她刚刚洗过澡,雪肤薄嫩,身量清瘦,被他搂在怀里动弹不得,就像一隻囚于温笼之中的仙鹤。

男人迟迟等不到她的回应,略微有些着急,攥住她的两隻细白手腕与她交颈厮磨,十指相扣探求她的真心。

“婳婳,你不愿意吗?”

美人蜷了蜷身子,似乎虚虚弱弱的,提不起精神。

“……你想要的话,我就给你生吧。”

“你呢?”

“那你呢……?”

他要她转过来,专注地盯着她瞧。

赵笈可不是什么纨绔公子,平日都有好好读书,自称满腹经纶倒也不至于,但多多少少有些墨水,从来没词穷过。

唯独在舒婳这里,他越心急越说不出话,好像她真的仙女一样,他解释得越多越是徒劳无功。

“我不知道,看你吧。”

她抬眸,瞳孔中满是清澈迷离之色。

看见她的眼神,赵笈忽然平静了。

是他考虑不周,哪有这样突然问人家想不想生孩子的,他只是试探她的心意而已,只要她不讨厌的话,那顺其自然就会有的。

再退一步讲,舒婳的经历很特殊,她思考问题的方式肯定和他不一样,她是个被抛弃的孤女,她不拒绝他就很不错了,他不能太得寸进尺。

等到有了孩子,他一定事事亲为,向她证明他的真心,就算有人质疑孩子的出身,他这样看重她,肯定也能让外界闭嘴。

这样想着,赵笈总算顺畅许多,热情地与她接吻。

唇齿相依,一分一秒过得久了,她柔软地推开他,像是害羞了,钻进床单下面不与他对视。

“你明天还有事,早点休息。”

声音闷闷的。

他越发觉得她可爱,沉沉地笑:“不要紧,就是去一个茶园剪彩。”

舒婳不仅给他暖床,也接触一些他的行程安排,听罢就不相信,拿来他的手机,监督他打开日程表。

日程表上,一大堆事情。

其中就包括凌锐的新闻发布会。

她蹙眉冷对,他反而成了认错的那个,完全是温柔顾家的优秀男人,不停哄她。

“好好好,我认真上班,赚钱养你和孩子。”

“你真的不想把公司经营地长久一点吗?”

她问。

“没有什么是永远的,消亡早晚而已。”

他很哲学地表达了态度,又不舍地吻了吻她,相拥而眠。

翌日。

顾硅得知老板在舒小姐家里留宿,震惊之余也有点见怪不怪的心情,按照时间把老板的衣服和早餐送上门。

是舒小姐来开门,她应该也刚起床,隻穿一件素色棉麻长裙,身形清瘦薄如蝉翼,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一看就没睡好。

舒小姐和老板感情真好。

顾硅想。

他送完东西以后就在客厅里等,以防老板有什么不时之需。

平心而论,赵笈是个很慷慨的雇主,工资补贴从来没少发他,也不会对他发火,唯独在一些细节上面非常吹毛求疵。

比如,要是领带和西服的颜色材质不搭,赵笈会说衣帽间里有一条搭配的领带,他得赶紧回去拿,还得在几十条看起来差不多一样的领带里选一条对的;

或者早餐不合胃口,赵笈会让他再去私厨买一份,送来的时候得温度合适。

让顾硅意想不到的是,赵笈今天宽容得就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一丁点要求都没提,和舒小姐在房间里呆了好久才出来,明明早餐都凉透了,他却吃得津津有味,清俊的脸上还溢着笑。

吃完早餐以后,舒婳帮赵笈把西服熨烫一遍,等他穿上以后,再帮他打领带。

她学过怎么打领带,只是通常在偷情事后帮他这么做,在清晨还是头一次。

总之,是最后一次了。

晨曦的光芒照耀在他们身上,温馨又亲密。

赵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