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秦溪看来,张超英应该是个话少容易害羞的姑娘。

直到潘来凤推了下秦溪,一脸古怪地又收回目光,而后轻咳了几声:“咳咳……超英是不是在市二成人夜校学补习?”

张超英一愣,脸上慌乱闪过,快得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注意不到。

“嫂子怎么知道?超英才刚去没多久。”张波替妹妹回了。

潘来凤笑容有些僵硬:“我正好也在那所学校上课,咱们还应该算是同学。”

“巧……巧了。”张超英抬起手,指尖扒拉了几下碎发,微微垂下头遮挡住了自己的表情。

“是巧。”潘来凤埋头吃饭。

“张波表哥。”秦溪实时出声,等张波移开视线后,问起刚才就好奇的事:“到底是谁告诉你们我妈的事?”

“听口音不像是我们寿北人。”

张波仔细回忆,那个男人是在纺织厂门口拦住他,然后说了这件事。

他们起初半信半疑,一直到托人去黄竹村走了一趟才确信是真事。

他后来也找过那个报信的男人,最后都是一无所获。

“是港市人?”秦溪试着问。

张波眼皮挑起,惊讶道:“好像是和电视剧里的港市人口音有点像。”

“多吃点牛肉。”秦溪的话题戛然而止,乐呵呵地给张波夹了几筷子牛肉。

港市人,和寻找姑姑秦春的那些人说不定是一拨。

既然已经找到张秀芬,秦溪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应该会找来秦家,到时就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了。

吃完饭,张秀芬夫妻非要送张友明一家走路回家。

他们离开,秦溪又钻进了厨房。

秦梅要去找连晚饭都没回来吃的包亮,秦溪就顺道给黎书青送点宵夜去。

“三妹,我有事要跟你说。”

秦溪前脚刚进厨房,后脚潘来凤就跟了进来,还把秦涛和秦梅都一起叫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还特意把我们叫到一起。”秦涛好奇。

“你们帮我出出主意,这事要不要跟爸妈说?”

“你说张超英表姐的事?”秦溪把饭前泡软的荞麦细面下到锅里,随口问道。

“就是她。”

潘来凤说,又在心里酝酿整理了好一会儿,才得以继续开口。

毕竟……这件事说起来她都觉得开不了口。

“张超英和咱们夜校的一个老师正在处对象。”

秦溪几人没啥多余表情,三人坐下烧火的烧火,洗碗的洗碗,煮面的煮面。

“……”

“那个老师已经结婚,孩子都七八岁了。”

几人同时停下动作,震惊地看向潘来凤,只听她又重复了遍:“他们偷偷搞破鞋。”

男老师三十多岁,妻子还到学校来送过几次饭。

潘来凤有一天走得晚,经过老师办公室时,正巧撞见两人在走廊上抱在一起亲来亲去。

当时太震惊,所以她清楚记下了偷情双方的脸。

今天看到张超英,自然就想到了是谁。

认亲第一天,她就发现了件了不得的事,潘来凤苦恼着要不要跟爸妈说一说。

“当然要说!她都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咱们还给她留什么面子。”秦梅立刻怒道。

“说吧。”秦涛也赞同。

“三妹,你说呢?”潘来凤主要还是想问秦溪。

“她应该知道男老师已经结婚了吧?”秦溪问。

“应该知道,老师爱人来送了好几回饭,学校的同学都知道。”潘来凤肯定道。

那位老师的爱人热情外向,送饭来的时候还会跟其他老师学生们聊上几句。

学校里……应该没了不知道。

“我赞同跟爸妈说,而且这件事应该早点让大舅妈知道,大舅身体不好,万一又被气到了……”秦溪说。

明知故犯者,受到什么伤害都是咎由自取。

但家人无辜,让他们有些心理准备,也不至于事情被爆出来受不了打击。

至于张友明夫妻信不信,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市一人民医院。

内科值班室。

昏黄灯光照亮了不大的办公室,黎书青微微弯着腰,扑在桌上正在写着什么。

叩叩叩——

秦溪笑着敲响办公室的门。

握笔的右手停下书写,声音清冷没有一点起伏:“进来吧。”

从桌上拿起听诊器,缓缓转头往门口看来。

冷淡的面容如春雪融化般迅速漾起个笑来,黎书青站起来:“你怎么没说一声就来了?”

“给你送点凉面。”

“今晚在食堂吃的稀饭,我正好饿了。”

走到门外坐下,一个吃,一个好奇从每间办公室看了过去。

秦溪准备的不多,黎书青很快就吃完了。

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