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章脸色苍白,随杨峥匆匆入宫求见。

武英殿外。

朱允炆背负双手,傲然迎着西风,一旁的双喜着急不已,连连劝说朱允炆入殿,却没有半点效果。

解缙、郁新、杨士奇见此天象异变,也纷纷从内阁跑到武英殿,见朱允炆正在看着西北方向,连忙上前行礼。

郁新很是担忧,对朱允炆说:“皇上,此等异象自西北而来,该不会与征西大军有什么关系吧?”

解缙眉头锁出一个疙瘩,一边着急,一边安慰:“西北事多了去,不一定与征西大军有关。兴许是哪里地龙翻身(地震),引动了天象。”

杨士奇见朱允炆不说话,也没有开口,看向这惊人的一幕,这团黑云太过凝重,原本还是晴空万里,这转眼之间竟成了黑云压城,出现的匪夷所思,尤其是其方位,直是西北方向,让人不由地联想到征西大军。

西风吹起衣襟,吹冷脸颊。

朱允炆突然开口:“杨士奇,国子监有没有人对风雨雷电感兴趣的监生?”

“啊?”

杨士奇愣住了。

解缙、郁新也是一脸茫然,眼前的天象与风雨雷电有什么关系,与国子监有什么关系?

“这,臣倒没有听闻过。”

杨士奇拿不准朱允炆什么意思。

朱允炆抬手指了指黑云,平静地说:“风是怎么产生的,雨是如何降落的,雷电是怎么劈开虚空的,这都是学问啊。国子监不是主张格物致知吗?有人格物,为何没有人格风雨雷电?”

杨士奇不解地看着朱允炆,格物格物,是研究寻常事物的道理,风雨雷电归老天爷管,人怎么可能研究,又怎么格得出?

“皇上,这是天地异象啊。”

郁新连忙拉回正题。

朱允炆摇了摇头,坚定地说:“这不是天地异象,这是气象。”

“何为气象?”

解缙又被带歪了。

朱允炆解释道:“气象便是天气之象,可晴,可阴,可雨,可雷。天气之变化,本就无数,突然出现乌云,也不过是水蒸气凝聚太多的缘故。”

解缙、杨士奇有些迷糊,郁新连忙道:“天气之象不就是天象,这非是人力可测,非是人力可为,定是上天给皇上的启示,给大明的启示啊!”

朱允炆笑道:“气象便是气象,非是天象。你说不可测,郁新,你难道不听百姓说,老牛抬头朝天嗅,雨临头;马嘴朝天,大雨在前?不曾听说云向东,有雨变成风,云向南,水涟涟,云向西,下地披蓑衣?百姓家尚且知晓气象之变化,缘何你们这些内阁大臣却被一小小乌云吓得魂不守舍?”

郁新看向乌云,这都要盖住半边天了,还叫小小乌云?再说了,什么时候阴天不是慢慢来的,像是这突兀出现,转眼变天的,实在是几十年不曾见过啊,再说了,这个时候不是夏天,而是冬天,谁大冬天见过如此浓郁的黑云?

钦天监的官员求见,嚷嚷着说有大灾,被朱允炆一脚踢了出去,刘基刘伯温都有算不准天气的时候,你们这些人也敢瞎说?

大灾,再敢胡说八道,先让你们受灾!

咚!

咚咚!

宫墙之外远远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朱允炆微微皱眉,听着这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距离皇宫不远。

刘长阁匆匆求见:“皇上,百姓看到黑云朝着皇宫压来,都在敲锣打鼓,驱赶黑狗,争夺太阳。”

“这不是食日吧?”

解缙郁闷。

阴天和食日是两码事啊,怎么现在敲锣打鼓起来了?不过就这一点来看,朱允炆在百姓中是很得民心的,他们愿意去守护皇宫,守护朱允炆。

朱允炆抬头看了看不断飞来的乌云,道:“有万民在,有人心在,纵天象异变又如何?解缙,郁新,杨士奇,你们看着吧,乌云必然散去,朱棣必然胜利!这些小事,就让它过去吧,既然你们来了,那就商讨商讨下北平营造新都事宜,有大臣上书要求朕暂停新都营造,以节省财力保障西域用度,内阁怎么看,百官中又有多少人存在这种心思……”

咔嚓!

一道闪电从乌云中炸开,蔓延开来,如同一条不规则的光剑,又如同白色的神龙,撕碎了虚空!

木孙看着一条闪电劈向天山,随后天空中就开始飘雪。

帖木儿看着伸出手接雪花的木孙,威严地说:“盖苏耶丁、穆罕穆德已经带军队突入到明军阵营一里,明军失败已成定局,走吧,跟着我去前面,去看看大明军队的覆灭!”

木孙看着雪花从手心化作冰冷的水,深深看了帖木儿一眼:“在你接纳我这个巫师的那一天起,我就答应过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跟着去哪里。”

帖木儿哈哈大笑:“我不介意你的过去,我只在意你的忠诚、智慧。走吧,等我们征服大明,征服瓦剌与鞑靼,我将给你最尊贵的荣耀,让你带大军前往大不列颠,回到你的国度。”

木孙勉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