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工头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手底下的人家里有事,着急回去呢。”

俞少宁之前也听过一耳朵,好像是谁老婆住院了,手上缺钱找了好些人借,这会儿听记工头提起,他也就没有再次挽留。

等到他们的卡车走了,俞少宁转身。

院墙还是以前那江南水乡的风格,只是如今已经高达四米,墙面顺着院子往两边延伸,左侧直到包裹住菜园子才往上,右侧则是过了家禽院子后一段距离,从山坡上一路向上。

为了保证这些围墙不会垮塌,记工头还打了一米多深的地基。

这简直是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安全基地。

回到家里,陆外公和罗勉正在打扫卫生。

过去这大半个月他和外公是回来住的不错,却并没有打扫卫生,毕竟每天灰尘扑扑的,随便扫扫也就罢了。

俞少宁上前,将柜子上贴好的防尘膜撕下来,随意折一折放到旁边的箱子里。

陆外公看了眼他身后,“走了?”

俞少宁点点头,“他们还有事,着急回去。”

陆外公洗着抹布,“该让人吃顿饭的,忙活这么多天,连顿饭都没请,多失礼啊。”

俞少宁好笑道:“这有什么失礼的,这些天给的食材也没有亏待他们。”

都是自家种的小菜,现杀的鸡鸭鹅。

说起来,他们家菜地里的那些菜原本供不了这许多日子的,是村子里好些舅舅舅妈,看他们家要修东西,过来问了两句之后,纷纷背着篓筐送菜过来。

第一次接到的时候,俞少宁都愣住了,还是罗勉在旁边把东西接过去,招呼几人坐下。

一来二去的,他和罗勉的关系也传了出去。

不过没有人来他们面前说闲话,俞少宁觉得传出去也是一件好事。

收拾完家里已经过了中午。

好歹是个重要日子,三人一起忙活着做了顿大餐。

“干杯!”

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在厨房里响起,家里的布局大差不差,唯独火塘对面多了个很大的锅炉灶,而家里的其他房间里也或多或少安装了三四个暖气片。

这一顿饭颇有点最后狂欢的意思,三人吃得都十分尽兴,俞少宁也难得地喝了几口酒。

微醺时撑着脑袋看罗勉和陆外公碰杯,手落到桌下,勾住了罗勉的衣角。

罗勉动作一顿,桌上的手落下来,大掌包裹住俞少宁的。

小情侣两在桌子下勾勾缠缠,陆外公没眼看地挪开视线,只当自己老眼昏花。

饭后,老人家受不住醉意,先一步回房间睡觉了。

罗勉跟着俞少宁简单收拾了下厨房,抬眸看看青年,张口道:“那个……我先回去了……”

话语说得不情不愿,他心里还惦记着俞少宁说的装修结束后住一起的话呢,只是这会儿俞少宁不主动说,他也不好意思留下来,怕惹得俞少宁生气。

俞少宁闻言拉住他,“回去做什么。”

他借着那些微的酒劲贴近男人,吐气如丝:“不想和我一起住吗?”

罗勉脸色涨红,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俞少宁,“没有,我只是……”

俞少宁打断他,“在等我邀请你?”

罗勉不说话了。

他低头,衔住那樱红的唇瓣,酒香顺着唇齿间过渡而来,比饭桌上的酒要醉人得多。

俞少宁被亲得舒服,仰起头,再次贴近罗勉。洁白的手掌贴合在小麦色的皮肤上,平白增添几分柔弱。

勾缠间,俞少宁声音极为含糊:“还没有洗澡。”

罗勉抱着青年的手臂一紧,在对方的轻哼中,亲吻的动作更加野蛮,一边抱着人往俞少宁房间而去。

醉意迷人之时,俞少宁恍惚想:幸好他房间里有单独的浴室。

屋内灯影不再。

天上月光柔和,不时有星刺入银河。划近黑暗之中,直坠或横扫,又是也点动着、颤抖着、给银河带来滚烫的炙热。

-

时间已经逼近八月,太阳一天比一天早起。

早上五点。

俞少宁在薄被下翻了个身,本就不适的地方被拉扯这一下,他轻吸一口气,维持姿势不动了。

半梦半醒的罗勉听见动静,人还没有醒,大手已经落在他身上,轻缓揉按着。

俞少宁清醒了许多,没好气地掐了男人胳膊一把。

平日里表现得那么拘谨害羞,一上床就跟蛮牛似的,踢他都能捧着脚一顿亲,也不嫌脏。

被掐了,罗勉睁开一条缝,摸摸老婆的头,声音困倦:“再睡会儿。”

俞少宁也困,在男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身边的人早就起床出去了。

俞少宁打着哈欠起身,察觉后方凉凉的,猜测可能是罗勉给他上过药了,旁边的椅子上放着干净的衣服,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