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还算英气的脸出现在了屏幕右上角。

孙彬刚鬆了一口气,就听到罗叔手持钥匙从驾驶座上跳下的声音。

孙谚忙压低声音道:“快收起来,他们要来查了。”

孙彬心理承受力比小羊崽强不到哪里去,慌得差点把手持电脑摔掉。

下一秒,后车厢就被拉了开来,三个端着上了膛的枪的新人类牵着两条个头巨大的狼狗,并排出现在外。孙彬被陡然出现的光吓得往哥哥怀里避去,孙谚眼疾手快,就势把弟弟往怀里一揽,也挡住了他手上紧握着的电脑。

那人手持手电筒,将一道强光扫了进来。

打眼看去,这里基本都是男人,个个剃着短髮,衣衫褴褛,不仔细看还真分不清性别,每人腕上都扣着沉重的锁链,卡车底部铺着的油毡布散发着刺鼻的油腥味,冲得人眼花。

经过初次鑑定,这批旧人类质量不坏,有五六个都是中人之姿,还有两个长得特出挑的青年被拷在一处,筋骨看着也结实,卖去当苦力或者禁·脔都合适。

领头人心情不坏,对那两隻狗道:“去,除了最靠右那两个男的,挑个你们喜欢的,慢慢吃。”

他一撒手,两条狼狗便跃上了车。

只要是在末世生活超过三个月,谁都能轻易辨认哪些动物是发生过变异的。

这些动物特别喜欢用曾经人类看猪的眼神看人,似笑非笑,满是嘲讽。它们同样喜欢在一行人面前闲庭信步,花上一刻钟时间,一个个挑选过去,筛出它们的猎物,并欣赏在它挑选期间人类两股战战的滑稽表情。

不仅是它们,这个节目也是奴隶镇新人类们的最爱。

谁想这回,节目还没开始就收场了。

两条狼狗刚一上车,鼻子耸了两下,后背的毛便轰然炸起,尾巴立即夹紧,头也不回地奔逃下车,竟是连主人的呼唤也不顾了。

领头人饶是有些怀疑与惊讶,也不认为这外观普通的卡车里会有什么能把狼狗生生吓跑的东西,只以为是这里味道太衝,便随手挥挥,示意其他两人快把狗找回,自己则顺手挂带上了后厢车门,并对罗叔说:“带他们去西头的仓库,卸货后,拿了钱,你就可以走了。”

车内的人俱鬆了一口气。

车辆发动后,几人自觉分开,各自占了一个隐蔽窥窗,向外张望。

傍晚的奴隶镇雾气笼罩,街道也有些萧条,只有满脸倦容的新人类工人在安装看台。

但只要到了夜晚,此处就是新人类狂欢的酒池肉林了。

他们可以买走漂亮的女奴,当街发生关係都无所谓,更遑论在她的丈夫面前;也可以把买来的男奴成群结队地绑在汽车后,放气球似的绕城一周,以炫耀自己丰厚的战利品。

这些都是那两个负责押送奴隶的新人类说的。

为了保命,他们把能说的都说了,包括镇子只有东西两个出入口,镇中军·火·库的具体方位,每个大型奴隶展览区起码有十个持枪者维持秩序,小型的也有三四把枪镇守,云云。

在入镇不久后,池小池咦了一声。

罗叔问:“丁队,怎么了?”

池小池说:“七点钟方向。那个是什么?”

罗叔把车速放慢,顺着池小池指向的地方看去。

那是一座冰雕,看样子是名少女,也就二十岁刚出头的模样,赤身被冻在一块巨大的剔透的冰中,冰下有一块岩石当做底座,像是件用以展览、惟妙惟肖的艺术品。

池小池起初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他看到冰中少女微微眨了下眼。

活人?

等看清她肩胛处那片梅花似的尸斑时,池小池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是个新人类。

……一个在接受某种惩罚的新人类。

罗叔把车子缓缓停下,问正在指挥搭建看台的新人类:“请问一下,那个雕塑是干什么的?”

他顺手敬了一包烟,那新人类收下烟,自然是言无不尽。

“外来的吧?……哦,送奴隶的,怪不得不知道。前两天这里出了个大事儿,就那个……”

他指指少女,道:“那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策划让奴隶逃跑,还打算杀了镇长,想抢ai的控制权,幸亏有人提前把事情捅破,把她给控制了,不然她可得搞出天大的事来。……好傢伙,炸·弹都做出来了。”

颜兰兰用口型比了个“乖乖”。

孙彬也想瞻仰下这位猛士,却被颜兰兰一脚踹开:“去去去,看什么看,男人都给我把眼睛闭上。”

谷心志一语直切重点:“这几天的警戒一定会严。”

池小池默认了他的看法,并道:“这姑娘还不错。兰兰,想个办法把她弄出来,就算弄不出来,也要用她製造动乱。时机怎么把握,看你的了。”

颜兰兰应了一声,从裤兜里摸出一枚特製的纹身贴,贴在自己颈侧,并麻利脱掉已经烂成棉絮的外裳,露出内里能自动保持人体恆温的薄款修身毛衣,扯去了头上鸟窝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