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跌落凡尘,任人按在泥土尘埃里践踏,是世人最爱看到的戏码。

虽然萱儿算不得是什么圣女,此刻却也红了眼睛。

真过分!曲挽宁咬牙拍桌道,这和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

顾景行倒是淡然,品了一口茶,顿觉这春香楼的茶实在难以入口,皱着眉道:其实既入了青楼,总有一日要摘下面纱的,不过是筹码高低的问题。

这入了青楼的女子,有几个真是自愿的呢?

尤其像萱儿这样的,能将一手琵琶弹得如此出神入化,气质更是不凡。想来将来的初次,也会变成拍卖,卖个好价钱罢了。

一旁不曾言语的苍狼忽然开口道:哥哥,我总觉得这个萱儿,有些眼熟。

怎么。你也常来?顾景行调笑道。

苍狼不曾娶妻,面色一红才开口道:她脖颈上有一处如花瓣的胎记,虽用粉黛遮盖,却也让我想起了曾经办的一桩案子。

顾景行和曲挽宁来了兴致,纷纷挑眉看他。

点萱儿来弹几曲

这事就牵扯到了去年嘉和公主大婚的时候的事。

嘉和公主大婚,总体也还算顺利的。

但倒也没表面上那么顺利,中间也有些插曲。

其中便曾有一个女子上京城来寻找过自己的未婚夫。

那女子寻的人,便是叫祁少归,正是当朝驸马爷的名字。

虽还未完婚,当时圣旨却是已经下了。

当时就是苍狼去处理的这些事。

曲挽宁皱眉,不由腹诽,难道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后来那女子你如何处置了?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苍狼挠挠头:当时查了,整个京城叫祁少归的也就只有驸马爷,不可能是她的未婚夫啊,订婚前皇室都查过驸马爷的背景的。顿了顿又道,后来她就说自己搞错了。当时正是大婚前两日,我们也不想节外生枝,便也放了她。

苍狼又盯着台上的萱儿看了许久,若有所思道:别说,还真有点像。

苍狼这小子做事向来直来直去,不然当初也不会害得曲挽宁差点死在花船上。

如今做事依然说不上靠谱。

就连曲挽宁都感觉到,此事似乎内有蹊跷。

一旁的顾景行更是紧蹙眉头,当初和嘉公主大婚前,他确实调查过祁少归,并无婚配。可如今这事出来,总不可能事事都那么巧。

那必定有人在说谎了。

舞台上,萱儿被逼得快哭出来了,即使有春妈妈帮忙,台下的男子仍不依不饶。

刚才找到曲挽宁一行人的梦姨,扭着腰到舞台上,朝着闹事的人抛了个媚眼。

各位爷,今儿是元宵,大好的日子可别伤了和气。这萱儿小丫头片子,有什么意思?

那肥头大耳的人上下扫视着梦姨,点头称赞道:那确实不如梦儿姑娘你有味道。边说边舔着嘴唇,一副恶心的嘴脸让人作呕。

那便别为难萱儿了,梦儿今晚陪爷几个开心开心。说着便朝萱儿使了个眼色,萱儿捂着嘴便跑下了舞台。

真恶心。曲挽宁恨恨道。

这就恶心了?这种事在青楼里实在常见,若是受不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顾景行抿唇轻笑,出门在外,别多管闲事,徒增麻烦。

曲挽宁自然是懂其中的道理的。

她和顾景行本就是偷摸出宫,这皇帝带着嫔妃逛窑子,若是真传出去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况且这春香楼已是几家青楼中最为清流的,这种事都屡见不鲜,何况是别的呢?

萱儿下去后,又换了春香楼的其他女子上来跳舞,只不过都不是遮挡面部的清水女。舞跳得很好,可惜台下的人已然兴致缺缺。

想来,这些女子都是他们平日便可染指的。

随手便可采撷,那何来的珍惜之说?

逼良为娼,劝娼从良,向来是这些男人的丑恶嘴脸。

一楼待着也有些无趣,便唤来梅娘。

苍狼开口道:梅娘子,这一楼都是歌舞表演,楼上呢?

梅娘到底是没想到,这几位竟然都是第一次来春香楼。

要说这京城里的有钱人,亦或是读了点书的读书人,就喜欢往春香楼跑,美其名曰春香楼的姑娘都有才情,绝非庸脂俗粉,他们要来找寻灵魂伴侣,寻求红颜知己。

尤其是刚才梦姨的事情发生后,年轻的梅娘更是对这些有钱的主颇具微词,可无奈身份在此,不好多说什么,只觉得这几个人也是人面兽心。

二楼,是喝酒的地方找姑娘陪酒都是这。三楼是雅间包房,客人们可在其中点歌舞表演。四楼是姑娘们的房间。五楼是客房。她说话的语气毫不客气,好像在审判眼前几人似的。

苍狼拍案而起:你怎么说话呢?!

顾景行和曲挽宁也面色微变,却也没说什么。

听到这里的动静,梦姨连忙赶了过来。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梦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