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挽宁见她羞赧的模样,更是故意挺起身子:待雪,好看吗?

娘娘,您可别笑话奴婢了。

你们楼里的姑娘,身材好的也是不少,怎么看我就害羞?

是有。待雪认真道,可是没有娘娘这样,长相身材俱佳的。自幼听闻,男子素来都爱饱满之状,可我这

曲挽宁抬眸瞄了一眼,嗯,是有点平

待雪,你还小呢。

娘娘别安慰人家了您就比奴婢大了一岁多。待雪面露悲戚,捂着胸口道,怪不得奴婢没人疼爱,遭人抛弃,看来便是这里的错处了。

曲挽宁白了她一眼,披上外衫,这春天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待雪,你既然跟了我,便把你那些伤春悲秋的感情收了起来。曲挽宁抓了一把糖,放到待雪的手里,你可以说,这些是加分的资本,但能不能得到真正值得的人,绝不是因为这些。本宫救你出水火,亦是希望你将来能遇良人,而非活在过去。

待雪笑道:是了,若非遇到主子这样好的人,奴婢怕是早就被那张公子欺负了去。今日见了和嘉公主,奴婢亦是觉得,那杂种配不上公主。

自是配不上的,先是负了你,又是对不住和嘉。本宫总觉得,和嘉公主的身子定有蹊跷,你今日陪本宫走了这一趟,可有什么发觉?

待雪似是陷入了回忆。

记忆中,祁少归的母亲,周氏,总是非常慈爱的。

在祁少归还未中举人之前,一直靠楚家救济,而祁少归的母亲隔三差五便会送些东西来。

多为糖糕,馒头一类的。

她总是亲热地塞一个糖糕到待雪的手里:萱儿啊,这是伯母亲手做的糖糕,又香又甜,你快尝尝好吃不?

可是后来,楚家没落,萱儿便经常需要仰仗已是举人的祁少归。

那时候的周氏,便再也没了慈爱,总是砸一个包子在她身上:吃吃吃,吃什么吃,吃那么多,你能给我家少归生个儿子?

细想起来,哪怕是周氏慈祥的时候,她最得意的事也是生了个儿子,总向街坊邻居炫耀自己的儿子多么与众不同,多么有本事。

如此一想,如醍醐灌顶,待雪紧紧攥住曲挽宁的衣角,嘴唇已微微颤抖:娘娘我想起来公主是不是怀了个女儿?

曲挽宁疑惑地点头:待雪,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祁少归的生母,周氏,最是看重子嗣的。她以前就多次说过让我将来必须生个儿子,不然就把我扫地出门

曲挽宁皱眉,她亦是曾想过,公主早早便知道了腹中孩儿性别,是否和那要命的重男轻女有关?

可想来,公主的身份尊贵,就算是驸马其实才是依附公主生存的。

便也没把这个猜想放在心上。

但是,若是曾经周氏便一心盼着抱孙子,也未尝不可能做出害人的事来。

待雪眼眶微红,喃喃道:我因着父亲的事,伤了身子,大夫说我将来子嗣艰难了些当初祁少归说过他不介意,如今想来,倒是奴婢太天真了。

他不介意。

只是希望在他中进士前,有个免费的劳动力能够照顾他的母亲罢了。

难以戒断的帝王深情

曲挽宁一时语噎。

这世道女子生存本是艰难。

而真正为难女子的,有些时候竟还偏偏是女子。

曲挽宁唤来小土豆:小土豆,你跑得快些。你拿着本宫的手牌去见徐太医,把这信亲自交给徐太医。

小土豆已是长高了不少,想来再过一年,都要赶上主子了。

如今也是挽宁手下得力的助手。

曲挽宁交代待雪,这些事切不可与旁人说,便让她下去休息了,自己则坐在了子女的床边。

老六睡得沉。

而卿卿则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小拳头紧紧握着。

曲挽宁知道,刚才他们说的话,卿卿听见了,也听懂了。

卿卿很有正义感,尤其是见不得女子受苦受难,想必若非此时她的身量小,必是能跳下床去暴揍一顿祁少归和周氏的。

挽宁轻轻抚着卿卿的脸颊,满脸温柔。前世的卿卿,以女子之身成就女帝之位,是何等的艰难。

卿卿自是猜不到,母妃竟是为了自己而悲伤。

忽然,一双坚实的手臂,将她的身子揽入怀中,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那宽厚的胸怀抱住,身子腾空而起。

唉?!挽宁娇呼一声,胡闹!

顾景行有几日未见她了,也非不见,而是他太忙了,每日早出晚归,晚上回来的时候她已入睡,早起上朝又不忍叫醒她。

挽宁,我好想你。

当着孩子的面,顾景行当然不会不自在,可挽宁却是有些害羞。

多大人了,说话还这么没谱,这么肉麻!她轻轻推他的身子,在怀里挣扎的模样,在顾景行看来,这不全然是在撒娇么!

当即就想抱着挽宁到榻上去温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