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

番外3

我没想过我会再见她。

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了我皇兄捧在手心的锦贵人。

她不叫阿宁,也不是什么爹妈都死了的孤儿。

她的父亲是松阳县的县令,她是这一届的秀女,也是皇兄青睐的那个嫔妃。

阿宁,变漂亮了。

从前那个长得清秀,却土里土气的小男孩,如今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她长得娇艳,如同深宫花房里最娇嫩的鲜花,身姿轻盈动人,穿着华服,戴着皇兄那日藏在袖里的暖玉镯。

我本也不是什么好人,若她的夫婿是旁人,哪怕我遭天下人辱骂,也务必想抢她过来我身边。可偏偏是我最亲最敬的兄长。

看着二人如胶似漆,情好日密,我心底有说不出的苦涩。

怪只怪当时的自己,太过懦弱,若是当初那句话说出口,不拘泥于形式和时间,或许如今的结局便不大一样了吧。

既不能伴她左右,在她身边守护她也并非不能。

可我发现,阿宁不再是从前那个小孩子,跟在我屁股后面师傅,师傅地叫,她甚至刻意和我保持距离。

过往种种,也许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相遇罢了。

而我却在那时候丢了心。

阿宁做了皇后。

她已经是皇兄名正言顺的妻子。

皇兄珍爱她,守护她,视她如珠如玉。

我买下了她爱吃的那家面馆,自请离京。

边关动乱,羌国伺机而动,野心勃勃,我该去帮皇兄一道守护这天禧上下。

于是,我遣散了后宅。

王妃一如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她还是那么端正,面上也不见太多的情绪。

王爷,您若是想去边关,妾身愿意等着您的。

我已经让你等了那么多年,总不好让你等个生死未卜。是我对不住你。亲王府的一切,您分成两份,你取七成,给三成侧妃。

王妃不愧是世家嫡女,加上我俩素来除了一纸婚书再无其他,既已无可挽回,便也点了头,签了和离书去安排了。

离京那日,我看到阿宁了。

她来送我了。

我也见到了皇兄。

多年前的一别,我与阿宁此生再无可能。

而今日一别,不知我与阿宁可会天人永隔?

战马铁蹄铮铮,我再不敢回头。

边关苦寒,我在军营中忙碌,想起阿宁的时间便也少了。

但每每写信,寄送物品,总惦记着给她送一份。

为了避嫌,我的物品都是送给皇兄的,绝口不提阿宁。

皇兄的回信中,却常常提及她的近况,提及她穿着了我寄送过去的袄子、皮子。

我在边关,除了和沐家兄弟处得不错,还认识了一个姑娘,叫许年。

年妹子与常见娇滴滴的女孩子不大一样。她是个女医,不是那种把脉开药的女医。

而是真正在战场上,救死扶伤的医者。

她不怕血,不怕脏,那士兵被敌军捅破了肚子,肠子流了一地,她小心翼翼替人捡了肠子,捋顺了再放回去,就不是寻常女子能做得到的。

可偏偏这样一个女子,她怎么就是羌国西域王送来的奸细呢?

我在大战中受了伤,右臂伤得很重,甚至觉得,最好的结局也许是会永远失去这条胳膊。

若是没治好,也可能会就这么去了。

年妹子在我身边亲自救治我,她熟稔地包扎着箭伤,替我清创,我感染发烧时,她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擦洗更衣,换药治伤。

一个普通的医女,怎么会治箭伤呢?

我总喜欢和她开玩笑,问她:许年,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倒是也没承认过,只是那红到耳根的神情,早就验证了我的猜想。

我虽不是军中主帅,但我若是死了,天禧必军心动摇,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何吊着我的命,却不治好我。

原来又是一个情字。

我顾景宇,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女子背叛主子的命令,来喜欢我呢?

我的命是她救下的,也是她吊着的,一直吊到江太医来。

想必,我的伤,只能是江太医治好,她才能跟她的主子交代吧。

我的伤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再拿不稳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骑射双绝的宇亲王。

执念

番外3

边关战事捷报连连,一路打到月歌城,却因为天气原因只能暂居月歌。

令我没想到的是,皇兄竟是带着家眷北上了。

我也见到了朝思暮想的阿宁,她一如既往的漂亮,带着三公主顾卿卿来玩。

她的女儿,和她一样漂亮,眉眼娇柔,却偏偏性子像皇兄多一些。想来未来也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