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心里恨,恨自己前世太过逆来顺受,恨杨氏心狠贪婪!

林婉棠觉得可笑,前世,詹家、林家疼爱女儿,陪嫁丰厚,最后居然都便宜了杨家!

因为来癸水时撑着盘账,再加上心绪不佳,林婉棠居然病倒了。

泰来从外面办差回来,兴冲冲地在林婉棠跟前讲述:“大少奶奶,这回真是解气了。主子拿着盘账的结果和杨兴安的证词,还有夫人的证词,去了杨府,要求杨府归还银两和财物!”

林婉棠忙问:“杨府怎么说?”

泰来笑道:“杨府一开始肯定不想认啊,但是,铁证如山。我们主子往他们正厅一坐,板着脸威胁几句,杨府的人都吓破了胆!他们把金银首饰能还的都还了,不能还的拿银子来抵账。”

林婉棠疑惑:“杨府竟然能一下子拿出几万两银子?”

泰来摇头:“那不能!他们府上那么会挥霍,哪儿能有那么多现银?不够的银子,主子让他们拿庄子、铺子来抵。再不够的,主子让他们写了欠钱的文书,签字画押了。”

“然后,主子带着他们去了户部,他们家凡是有官职的,今后俸禄一律由咱们侯府代领!什么时候还完银子,什么停止!”

林婉棠惊诧了,居然还能有这种办法?

确实高!厉害!

林婉棠心里一痛快,身上也舒服了些。

于是,林婉棠支撑起身子,说:“跟杨府的事情料理清楚了,也该料理料理我们瑾兰院了。”

泰来兴致勃勃,颇有些急不可待:“大少奶奶,你说先收拾谁吧?”

林婉棠被泰来逗笑了:“收拾一个小虾米,值得你激动成这样?那就劳动你吧,去把琥珀唤来。”

不一会儿,琥珀就来了。她显得有些惶然,行礼后,就垂首站在一旁。

林婉棠和煦地笑着:“琥珀,你与珍珠、玲珑、琳琅同是我身边的四大丫鬟。你们从小服侍在我身边,我待你如何?”

不寒而栗

琥珀垂首说:“大少奶奶待奴婢很好。”

林婉棠又问:“你与杨家可有什么渊源?你为何要偷偷给杨兴安送吃的?”

琥珀脸色陡然变白,她跪下,惊慌地问:“大少奶奶,原来你知道?”

林婉棠冷笑:“你以为给看守小厮一些银子,他就会替你瞒着了吗?将军的人对主子都很忠心。”

琥珀露出羞愧的神色。

林婉棠又说:“我一直小心提防侯府的丫鬟,不让她们近身伺候,从不曾防过你们四个,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如今效力于谁?”

琥珀一边抽泣一边磕头:“奴婢对不住大少奶奶,奴婢错了,奴婢愿意受罚。大少奶奶,您就不要再问了。”

林婉棠的神情有些哀伤:“我猜也能猜出来是谁,你还要为他隐瞒?你我可谓一同长大,名为主仆,实则如同姐妹一般,这些年的情分在你心里居然什么都不算吗?”

琥珀哭着望向林婉棠,咬了咬唇瓣,终于下定决心说:“大少奶奶,是……是二少爷!”

林婉棠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今生,她改变了许多事情,绝大部分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唯有琥珀,唯有琥珀是个意外。

琥珀性子温和内敛,不十分机灵,但前世,她对林婉棠十分忠心,尽心尽力地伺候,直到后来被薛汝成杖毙。

今生,出于愧疚,林婉棠对她们格外好。

没想到,今生琥珀居然会背叛她。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做什么?”林婉棠的声音有些沙哑。

琥珀羞愧地说:“前段时间,奴婢的爹帮人盖房子,从屋顶上摔下来,命悬一线,急需很多银子救命。”

“家人传来消息的时候,您随将军进宫了,奴婢着急得在角门那里哭。刚好二少爷路过看见了,他给了奴婢五十银子,还帮奴婢的爹找了一个好大夫。奴婢知道您不喜欢二少爷,就没敢把这件事告诉您。”

“奴婢原想着,攒够钱还了二少爷也就是了。过了两天,二少爷悄悄找到奴婢,让奴婢偷偷将瑾兰院的事情告诉他。奴婢不愿意,他说他对不起大少奶奶,如今只是想知道大少奶奶过得好不好。”

“奴婢看他只是出于痴心,并没有恶意,一时糊涂,就答应了。大少奶奶,奴婢知错了!”

琥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婉棠心中奇怪,前世,琥珀的爹不曾出什么事故,后来琥珀出嫁的时候,琥珀爹还拜见过林婉棠,对林婉棠千恩万谢。

当时,琥珀爹的身子很健壮。

今生,琥珀爹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另外依林婉棠对薛景和的了解,薛景和对待下人没有这么慷慨仁慈。

他为何那日突然对琥珀这么好?

难道他看上了琥珀?

林婉棠摇头,前世,琥珀是她的陪嫁丫鬟,她没有看出来薛景和对琥珀有什么想法,否则,薛景和大可以提出来纳了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