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问林婉梅:“给她起名字了吗。”

林婉梅摇头:“还没有定下。”

林婉棠对着女婴笑了起来:“乖乖,看到姨母了是吗?”

女婴兴奋地挥舞了挥舞胳膊。

林婉棠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长命锁,挂在女婴的脖子上,笑道:“这是姨母在杭州普光寺为你求的长命锁,希望它能保佑我们乖乖长命百岁。”

宁老夫人在一旁逗着女婴,显然也很是喜欢这个孩子。

过了一会儿,宁老夫人起身:“婉梅,你们姐妹难得相聚,好好说说话吧,晚些时候祖母再来看你。”

宁府其他女眷也纷纷告辞。

当屋子里只剩下林婉棠姐妹二人的时候,林婉梅拉着林婉棠的手,哽咽道:“长姐……”

林婉梅只唤了这么一句,便泣不成声了。

林婉棠的心沉了下来,冷声问:“二妹妹,怎么了?可是宁府的人给你气受了?”

林婉梅擦了擦眼泪,抽泣道:“祖母和婆婆都待我极好,夫君待我更是没得说,他们也都很疼爱我的女儿。唯有……唯有……我这个大姑姐……”

林婉棠轻轻抚着林婉梅的后背,软声劝慰:“月子里不能哭,对眼睛不好。你大姑姐怎么待你不好了,你跟长姐说说,咱们林家的姑娘不受窝囊气,长姐想办法替你做主。”

林婉梅低声说道:“旁边有人的时候,我这大姑姐待我极好,温和体贴,言语中尽是替我着想。只要旁边没有人,她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一直指责打压,我做的所有事都是错的。”

林婉棠诧异,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林婉梅擦了擦眼角,说:“她嫁到了江都,原先,我们很少见面,她偶尔一次两次暗地里出言教训我,我都忍了下来,不跟她计较。”

“可是,这次,因为我快要生产,祖母和婆婆从京城来了泉州,大姑姐就从江都来了泉州,在这里长住了下来。她总故意背着人教训我,惹得我心绪不宁,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早产。”

林婉棠娥眉紧蹙,问:“她都说你些什么话?”

林婉梅学着她大姑姐的样子,说:“你看看哪个有孕的正妻不给夫君安排小妾啊?你怎么这么善妒呢?你们林家枉为清贵诗书之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你当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当初,说亲的时候,我就不同意这门亲事,都是我那傻弟弟被你给狐媚住了!你一个庶女,嫁给了嫡子,还不感恩戴德,做小伏低地供着你的夫君?!”

“你别打量着祖母和母亲待你好,你就当自己腰杆子硬了!你大着肚子怎么了?大着肚子也得在母亲跟前站规矩,母亲让你回去歇着,你居然真的拍拍屁股走了啊?!”

“你不过生了一个丫头片子,别端着架子让人伺候!都是你母体不健康,才使得这丫头片子瘦得跟个猴儿一样,我弟弟真是倒霉,怎么娶了一个你啊?!我那庶弟的媳妇生的可是大胖小子。你真没用!”

……

她是不是有病?

林婉梅情绪激动,一口气学了好多,直听得林婉棠心头火冒三丈,恨不得当即去找林婉梅的大姑姐掰扯掰扯!

林婉棠生气地问:“这些事情,你有没有告诉过妹夫?”

林婉梅含泪摇头:“你不知道大姑姐在人前待我有多好,真的,在人前,她说话真的极其体贴。我觉得,就算告诉飞扬,他也不会信,只怕,他还会认为是我在说瞎话。”

林婉棠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你的这个大姑姐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林婉棠想了一会儿,小声说:“二妹妹,要不然,我们想个办法,让宁飞扬亲耳听到他姐姐在背后对你说的这些话。”

林婉梅思索起来,过了片刻,她说:“可以试一试。”

林婉棠点头:“看看宁飞扬听到他长姐那些话以后是什么反应吧,他若站在你这边也就算了,若是他糊涂,长姐到时候再找他谈话。”

林婉梅红了脸,低声说:“飞扬待我还是极好的。”

林婉棠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呀!飞扬待你好就行。”

薛景睿和林婉棠本打算去外面客栈住,宁老夫人执意不肯,说宅子里已经给他们单独收拾好了一个院子,房间里一应物品都是齐备的。

薛景睿和林婉棠盛情难却,就在宁宅住了下来。

夜里,宁宅为他们二人接风。

席间,林婉棠特意留心了宁曼珠,宁曼珠言笑盈盈,对林婉棠很是热情周到,提到林婉梅的时候,言语中全是爱护之意、赞美之辞。

若不是林婉梅告诉了林婉棠,林婉棠一点都看不出来,宁曼珠在背后会对林婉梅说出那样尖酸刻薄的话。

如果林婉棠不是对林婉梅极为了解信任,只怕真的会怀疑林婉梅是在撒谎。

当天晚上,林婉棠将这件事告诉了薛景睿,薛景睿听了,直觉得不可思议:“二妹妹的大姑姐是不是有病?”

林婉棠被薛景睿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