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忙说:“臣妇定然尽心竭力,只是臣妇在师父跟前受教诲的时间短,学艺不精。皇上可着人寻访天下名医。皇上吉人天相,区区小疾,一定能康复。”

皇上咳嗽两声,点头道:“多管齐下也好。”

薛景睿与皇上谈起军粮等事,林婉棠不便多听,就起身告辞了。

林婉棠本以为薛景睿需要尽快回塞北,谁料皇上竟然留他在京城多住一些时日,林婉棠喜出望外。

这一日,薛景睿不在府中,林婉棠独自用过晚饭以后,便坐在桌案前看医书。

此时,薛承宗带着两个丫鬟进了瑾兰院。

林婉棠听见通传,便起身迎到廊下,行礼唤道:“父亲。”

薛承宗摆手,径直走到正堂,在主位坐下。

林婉棠命人给薛承宗沏茶。

薛承宗接过茶盏,开门见山说:“老大媳妇,这两个丫鬟,身子好,能生养。我找人给她们算了八字,她们都是能生儿子的命。我就把这俩人给景睿了。”

林婉棠装傻:“父亲,我们瑾兰院不缺丫鬟。”

薛承宗抬眸,狭长的眼睛中露出不悦,他重重地将茶盏放在桌案上,叹气道:“老大媳妇,按理这话不该我来说,但你们没有母亲,我就只能厚着脸皮讲一讲了。”

林婉棠在左侧坐下,气定神闲道:“父亲但讲无妨。”

薛承宗痛心疾首说:“如今,景睿都多大了?你们祖母身子不好,说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撑不了多久。偌大的镇平侯府,岂能无后?我都没有脸去地底下见老祖宗!”

林婉棠赔笑,回答道:“父亲,并非儿媳善妒,而是夫君不肯纳妾。”

薛承宗咧嘴:“他懂什么?!男人纳妾,并非都是为了女色,很多时候是为了传宗接代。你到底年轻,不知道没有子嗣的害处。若你们没有孩子,将来侯府的产业,都拱手交给外人不成?!”

“林氏,你出身名门,该知女子不能嫉妒。这两个丫鬟,将来生下孩子,孩子们都得唤你作母亲。以后,孩子们必须得孝敬你这个嫡母。你就大度一些,收下她们,好好劝劝景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林婉棠低头不语。

薛承宗又劝:“老大媳妇,我当年与你詹氏母亲刚成亲时,也是浓情蜜意,眼里容不下旁的女人。因此,我前半生从没有纳妾。如今,我只后悔当初糊涂,没有多生些孩子。但凡有个旁的儿子,我如今也不至于非逼着你们两口子生孩子了。”

林婉棠暗哂,轻声道:“父亲,您如今年纪也不大,未必不能老来得子。”

薛承宗神色一滞。

林婉棠接着说:“父亲,这两个丫鬟是您千挑万选出来的,不如还让她们服侍您吧。夫君今夜回来,我劝劝夫君,他若真有心纳妾,便让他亲自挑两个合他心意的女子。”

薛承宗猛地拍了拍桌子:“胡闹!我一把年纪了,还生什么孩子?!我哪里有精力抚养他长大?!”

林婉棠笑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若父亲得了老来子,夫君与儿媳一定会爱护他,帮忙抚养他。”

薛承宗气得猛咳嗽了几声:“老大媳妇!这就是林府教出来的好姑娘吗?!你说破天去,老子为子嗣考虑,给儿子安排两个侍妾,也是人之常情!”

林婉棠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薛承宗又说:“老大媳妇,你要是嫉妒不容人,不肯给景睿房中添人,我此刻就去林府,找你父亲说道说道这个事!”

林婉棠知道,薛承宗去了林府,必然得不了什么好话。只是,她不希望父亲母亲为她担心。

林婉棠低头不语。

薛承宗看了看两个丫鬟。

丫鬟们会意,立刻跪在地上,垂首道:“夫人,您就留下我们吧。我们以后一定听夫人的话,好好侍奉夫人。”

林婉棠轻哼一声,声音却不由自主透出了委屈:“父亲,虽说纳妾是官宦人家的常事,可是,大梁也有许多男子专一深情,四十无子方才纳妾,夫君距离四十还有十好几年。”

“而且,不纳妾是夫君的意思,并非是我悍妒撒泼,阻拦不允。父亲倒也不必以这么严厉的语气责备儿媳。”

薛承宗见状,缓和了神色:“老大媳妇,父亲知道你是个能干的,你操持侯府的庶务,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父亲看到你和景睿夫妻和睦,父亲也老怀安慰。父亲自然希望,侯府长孙能是景睿嫡子。”

“但是,你身子病弱,需要调理,父亲体谅,也不逼你。要是这两个丫鬟能生出一男半女,你压力也小些不是?说不定你心理一放松,很快就能怀上子嗣。”

肾哪里不好?

林婉棠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行礼:“父亲,您既然话说到这种份儿上了,儿媳就暂且将这两个丫鬟留下来。夫君回来,若是喜欢,自可以将她们收房。夫君若是不喜欢她们,儿媳也做不了夫君的主。”

薛承宗站起身,显得很满意:“你只要肯收下,景睿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