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中无法动弹的沈槐之,眼睁睁地看着宁风眠骑着通体雪白的照夜孤身一人冲进敌人阵营之中,然后寡不敌众体力不支,最后一支不知道从那里射出的冷箭,直接刺破宁风眠的护心镜,宁风眠从照夜身上跌下然后直直地摔在了自己面前,沈槐之就这样看着宁风眠身下的血泊越来越大,将军望向自己的眼睛也慢慢失去光芒。

“不!”沈槐之终于挣脱梦魇的禁锢,猛地坐了起来,心如鼓擂。

屋中安静得吓人,四周一片昏暗。应该已经是晚上了吧,沈槐之使劲吸了吸鼻子,香气馥郁,是十分熟悉的安神香,宁风眠每晚都会点,否则将军很容易噩梦缠身。

他走了,沈槐之摆烂地坐床上,甚至都不需要去确认一下。说到底,宁风眠终归是大祝国的将军,自己籍着崔绍的逼迫把他带到行江城安顿下来,也不过是在他们不长的时光里堪堪偷出来那么一小段闲适,最终还是都得还回去。

沈槐之苦笑摇头。

这个人,如此聪明如此谋略,就算是自己最后把命都给了他,就算他明明知道北疆有难完全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专门用来围猎他的圈套,他依然还是会奋不顾身。

这种人会叛国?我沈槐之把自己的头割下来给史官当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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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

沈槐之觉得宁风眠这样的男神,得到和长期持有他的成本的确是非常之高,赔钱赔命还赔感情,如今大英雄倒是走了个潇潇洒洒,可是路明的盯梢怎么办?

狗男人!

“哗啦!”落栗在屋外听见沈老爷屋中响起瓷器被摔碎的声音,让落大管家好一阵心疼——沈宅的东西可都是上年头的宝贝!

“老爷?没事吧?”

“没事,不要开门,不要打扰我。”沈槐之声音拖拖拉拉,听上去疲惫极了。

“可是,”落栗为难地看了看身边站着的,满脸都写着迷茫的何勇,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道, “家里来客人了,何勇来看老爷你了。”

过了一会儿,东厢房的门开了,沈槐之一身白色常服赤着脚倚着门边,头发随意地用一根暗红色的发带松松地系,神情有些恹恹,声音微哑道: “何兄,好久不见。”

看到沈槐之这番模样,何勇心中惊诧不已,今天上午他接到信鸽密信,宁风眠告知其要出门一段时间,差自己来沈宅照顾沈槐之,请自己万要保护沈槐之的安全以及一定要万事听从沈槐之的吩咐。

如今看来,沈槐之的安危的确值得关注,而对他的安全造成最大威胁的就是他自己。

“沈兄别来无恙。”何勇抱拳回礼道。

“别来无恙,哼,”沈槐之垂头无奈的摇头轻笑一下,然后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进屋说话吧。”

落栗和何勇踏进房门,屋中地上星星点点全是碎瓷片,一路从门口走到小客厅简直步步惊心,落栗一边走一边担心自家老爷的精神状态,反倒是沈槐之,走得端庄贤淑目不斜视,踩在碎瓷片上如履平地,简直无知无觉。

“沈公子……你还是要爱惜自己啊……”何勇看不下去了。

“怎么了?”沈槐之回头无辜地眨眨眼。

“你的脚……”

沈槐之顺着何勇的视线看下去,视野之中出现一双被扎得鲜血直流的脚,再仔细一看,哦,这双脚是自己的。

“哦,”沈槐之点点头,然后继续目不斜视地踩下去, “没事。”

何勇: “……”作为一个客人,我真的是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压力了!

“何兄怎么今日来了?”沈槐之看着落栗抖着手开始疯狂扫地,面无表情地问道。

“哦,是这样,现在不是春天了么,我家主人新酿了一批青梅酒和杨梅酒,这些果子酒都得新鲜着喝,放不得,所以就差我今天给沈公子送来尝尝鲜。”

“哦,四哥……”沈槐之拈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在指间慢吞吞地玩着, “说来也奇怪,我的酒铺开张了这么久,四哥好酒是源源不断不计成本地往这里送,可是人却一次都没来过,现在更是我家走了某个人,他就立刻差你来看我了,当真是奇怪至极,何兄,你家主人真的在栾城吗?”

“沈公子这话我听不太懂,我家何公子自然一直在栾城,因为家中老夫人卧病在床,何公子需在床侧伺候不能脱身,特命小人来看望您的。”何勇一边瞎编一边暗自心惊肉跳,这个小纨绔好像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啊。

“哦,那是我多疑了,抱歉,”沈槐之扔掉头发,掀起眼皮看了何勇一眼, “如果我邀请何兄在我家多住上几日,想必我四哥也是不会拒绝的吧?”

“全听沈公子吩咐。”何勇后背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沈槐之这分明就是起了疑。

“好,落栗,给我们何兄收拾一间最好的客房出来。”沈槐之吩咐道。

“没问题!”落栗把视线落在自家叫人不省心的少爷的脚上,沈不省心放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