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何四箫把轮椅中的沈槐之看得比自己重得多,宁愿自己胸口迎向锋利的刀刃也要断掉刺向沈槐之胸口的刀。

“小心!”沈槐之失声叫道。

“噗嗤——”和沈槐之的尖叫一同出现的还有刀剑刺入血肉特有的钝音。

宁风眠的左边胸口被短刀扎入,鲜红的血顿时染红了整个衣襟,何四箫闷哼一声,脸唰地白了。

“啊!”沈槐之头一次看到有人为了救自己这个草包连命都不要。

而那黑衣人双手双杀的招式杀气十足却无法护住自己,此刻毫无防守,沈槐之居然眼疾手快拔出一直放在靴筒中的那柄宁风眠在生日时送的匕首,用尽全力刺入黑衣人的肋下。

“扑通。”黑衣人没有防备沈槐之居然还有匕首,终于捂着肚子颓然倒地。

“槐之,快!”何四箫喘着粗气指了指轮椅后面用来放东西的小布袋, “把里面的绳子扔过来。”

已经自己的满手血吓呆的沈槐之在何四箫的催促声中一个激灵回过神,立刻转身翻出绳子打算单脚蹦过来。

“你不要动,把绳子扔给我就行。”何四箫眸色冷峻,和平日里温和沉稳的样子截然不同。

沈槐之看何四箫手脚麻利地把那黑衣人捆得动弹不得,他的左胸伤口很是吓人,但是通过他绑黑衣人的动作来看应该没有伤到要害,沈槐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通过破碎的衣服,沈槐之看到何四箫左肩锁骨上的那只红色的派大星正随着捆绑的动作一上一下。

十分嚣张。

“果然……”沈槐之盯着那只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派大星喃喃道。

“什么?”何四箫对自己的一无所知。

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沈槐之努力把自己的视线从宁风眠锁骨上的那只派大星上撕下来,清了清嗓子说道: “没什么,我倒要看看他是谁!”沈槐之一把扯掉那黑衣人脸上的黑布面罩。

是路明。

“果然是你!”沈槐之气得一把把黑面罩摔在地上。

“竹林后面就是沈宅的后门,先把他带回去再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的,第一次莅临行江城沈宅的何四箫用对这地形万分熟悉的声调说道。

沈宅中,把捆成粽子的黑衣人安置好后,沈槐之拉着何四箫就往东厢房走。而何四箫生怕沈槐之加重脚腕的扭伤甚至都不敢挣扎一下,乖乖就范任由沈槐之一把把自己拽进房中,按在门上,还没有等自己说话,就一个恶狠狠的吻堵住了自己的嘴,然后狠狠地咬了一下何四箫的下唇。

“嘶——”何四箫用手指抹了抹下唇,一抹殷红果然出现在指尖。

“怎么样,”沈槐之挑衅地看着何四箫的眼睛, “被人戴绿帽的感觉如何?”

“什么绿帽?”何四箫一头雾水。

“我,沈槐之,”沈槐之挑衅地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如果我夫君宁风眠知道我在和一个叫何四箫的男人亲昵,他会是什么感受?”

何四箫: “……”

“他会是什么感受?”沈槐之说着话,一步往前把何四箫逼得紧紧贴在门板上,原本温和好看的眉眼此刻已经染上了一层愠色, “你能回答一下吗,四哥?”

“槐之……”宁风眠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也没有什么继续伪装下去的必要性。

“你听我说,”宁风眠依然带血的手扶上沈槐之的肩膀,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你闭嘴!”沈槐之简直要气炸了,回想起自己在何四箫面前的一幕幕,顿时又难堪又生气, “难怪我的狐毛大氅那么快就又回来了,难怪我在青楼买那么多人你都不生气,难怪你知道我爱吃松鼠鳜鱼,我怎么这么蠢,怎么没发现你和宁风眠其实有这么多相同点!”

“牛从一开始就看着我作妖,你是不是好得意!”

“槐之,我好疼啊!”宁风眠的口气倏然一软,如褐冰般淡薄的眼眸居然流露出受伤的哀求神色,仿佛一只虽然得胜但也伤痕累累的狮子,向自己最信赖的人露出柔软腹部上的伤口。

好疼,将军说他好疼!

上一秒还在炸毛的小狐狸立马慌了神,赶紧把宁风眠扶到床榻躺下,再拿出自己diy的小小医药箱,一回生二回熟地给宁风眠处理起伤口来。

布料被小心地剪开,派大星下面的胸膛上血糊一片,沈槐之像是被那些鲜红的血烫到了一样,双膝一软,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宁风眠的床前,眼睫顿时溢出了眼泪,双手不住地颤抖。

“疼吗……”沈槐之脸色惨白,双唇不住地颤抖,简直太疼了!

“今天第一次让人见血,吓坏了吧?”宁风眠却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狰狞的伤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温柔地望着满眼伤痛的沈槐之。

“嗯,”沈槐之看了宁风眠一眼,将军眼中的温柔很好地抚慰了他焦灼的情绪,开始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处理将军左胸上的伤口,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血!”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沈槐之的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