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鼻息间淡淡的草药味,令人十分舒适怡然。

若不是撑着手就看到沙发上面色冷硬的男人,姜予安几乎都要忘了她昨晚遭遇了些什么。

只一眼,她动作幅度便小了许多,随后便倚靠着枕头不再讲话,生生把那股饿意给忍下去。

沙发上的人自然也知晓姜予安醒过来。

只不过余光瞥见她的动作之后,也听不到她半声轻嗓,索性懒得理她,继续处理自己的事情。

房间气氛便如此僵持。

病房里除却键盘轻轻的敲击声,便再听不到其他的声响。

就连窗外扑腾的那些鸟雀,都被玻璃窗户隔绝在外。

僵局还是被轻轻敲响的病房门所打破。

“进。”

坐于沙发上的男人头也未抬,目光依旧盯着茶几上的电脑。

房门打开,是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他手上拿着的是一个木质食盒,进门之后在茶几几步距离停下,规矩颇多的模样。

“傅总,您点的午餐,需要给您打开拿出来吗?”

傅聿城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片刻之后才稍稍抬了抬下巴,“放桌上吧,先不必打开。”

“是。”

木质典雅的食盒被安置于茶几上,西装保镖也跟着退了出去。

房门被轻轻带上,病房内再次恢复方才那般僵局。

姜予安饿得已经有点胃部抽搐,隐约间都可以感受到丝丝疼意。

她看了一眼在那边办公的男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继续这般坐着,有些无奈,便将目光投向窗外。

阳光甚好,沿海的天空湛蓝得令人心境澄明。

她听不到外头的风声,但看着窗外那棵长到六楼高的树木摇晃,耳旁似乎也传来沙沙的声响。

如此,倒也不觉得忍耐饥饿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但当食物的香味充斥在病房四处的时候,姜予安才觉得自己过于单纯了。

她也并非是一个有多大能耐的人。

傅聿城不知道在何时将那电脑关闭,将那食盒拎到自己跟前,一样样地把东西往外拿出来。

也并非是一些重口味的菜肴。

一份奶白色豆腐鲫鱼汤,上面撒着葱花,鲜香味顺着热气腾腾往外冒;

一份清炒时蔬,上面铺了一层小蒜,不多,起着装饰的作用;

一份白灼西蓝花,以及鸡蛋虾仁。

主食是一份海鲜粥,拿着小石碗盛着,被放到了一旁。

明显,这些食物并非是给傅聿城吃的。

他虽不喜欢口味重的食物,但生长环境原因,长在帝都那边,到底也不大喜欢这等清淡的饮食。

更不必提此刻他又另外拿了另外小碗,没碰那份海鲜粥一下,开始慢条斯理地用餐。

男人用餐也算优雅,没发出多大的声音。

可饶是如此,房间里面只他们两人,又没有其他声音干扰,此时此刻姜予安耳畔也只剩下他吃饭的动静。

在空荡荡的环境里,仿佛在耳畔被放大音量。

受不了!

姜予安忍无可忍,终于掀开被子起身。

看不得,她还躲不得么?

她要去厕所,恶心一下正在吃饭的小暴君!

小暴君自然不会如她的意,见她踩着鞋朝浴室方向走去,便出声喊住她。

“去哪儿?”

“我能去哪里?”

姜予安才醒来不久,睡了一晚也没有喝水润嗓,嗓音依旧喑哑。

不过见她这架势,至少步履稳健,可见身体比昨天要好很多。

也不知晓是商凌那药的缘故,还是因为医院的吊水。

大抵是两者都有。

傅聿城目光扫视了她一眼,搁置下自己筷子,“过来。”

姜予安眉心蹙起,“我要去洗手间。”

她话落便抬起脚,男人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待在洗手间,无论是刷牙洗脸还是其他。”

言则,她如果此刻不听话要转头,后面她做什么他可以强迫。

小暴君就是这样的,说话爱说一般,让别人揣测。

得亏他不是活在古代。

真要是当了哪个朝代的皇帝呀,高低有一个亡国迹象。

姜予安心中无奈,还是将脚下步伐转向,朝沙发那边走去。

“做什么?”

“坐,吃饭。”

傅聿城将那盛粥的小石碗向她那边推过去,意思明显。

姜予安面色复杂,站着一时没动。

傅聿城也不催促她,“怎么,不饿?如果安安不饿的话,那我让人把东西倒了。”

姜予安当即炸毛,“你有病吧,我都没有刷牙!”

暴躁的声音落下,她肚子便十分不争气地发生巨大的哀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