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郡王这会儿哪有心思与七皇子寒暄,只回了一句:“回府。”

一个皇子,手里掌着实权的怀郡王还真的没怎么放在眼里,可七皇子却记在了心里。

夏忱忱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某些事情已经悄悄地在发生着变化。

陆家的事情解决了,永平王府的宴席还需要一段时间,夏忱忱便开始着手女子酒楼的事。

首先得取个名字。

和陆淑云很是琢磨了一番,两人将酒楼取名为“砚冰楼”,取自《乐游原》“拂观轻冰散,开尊绿酎浓。”是说女子清如冰壶,知书达理的意思。

同时也提醒路人,不得轻视。

砚冰楼的背边面湖,夏日杨柳晓风最是怡人,便是冬日里,斜阳残照也是一景。

这砚冰楼也与宋濯相关,据说是从朱淦手里讹来的。

通过翡翠,从观言的嘴里,夏忱忱得知朱淦的父亲是刑部尚书,这也便罢了,他的祖母居然是宁安公主。

砚冰楼便是公主的陪嫁,否则这么好的位置,哪里沦落到由朱淦去卖了它。

夏忱忱听到“宁安公主”三个字儿,就要把砚冰楼还回去,皇家的人她可不敢惹。

“夫人,咱们家可也是姓宋的。”宋濯提醒夏忱忱。

这还真的把夏忱忱说愣了,她发现自己真的习惯性地把永平王府排斥在皇家之外。

“这,总还是有些不一样。”夏忱忱想提醒宋濯,现在当皇帝的是他的叔祖。

夏忱忱也是看过史书的,永平王府可以平安这么些年,都不知道该说是因为永平王安份,还是皇帝心慈。

“可是……”宋濯往夏忱忱这么凑了凑,“宁安公主,那是我嫡亲的姑祖母。”

宁安公主

嫡亲的姑祖父?

夏忱忱在心里默默地琢磨了一下,宋濯的祖父是怀仁太子,那……宁安公主不就是怀仁太子的妹妹?

“所以你和朱淦其实也是表兄弟?”夏忱忱不禁问道。

“是,但我们从不以表兄弟相称。”宋濯说道,“他一直叫我四哥。”

夏忱忱没想到宋濯和朱淦的关系竟如此亲近,那她便不再推辞了,这事儿想必宁安公主也是知道的。

只不过宁安公主的儿子还能做刑部尚书,便知道这位公主应该是颇有份量的。

这会儿宁安公主也正跟人提到夏忱忱。

“那酒楼开业的时候,你过去瞧一眼,别让人闹事。”宁安公主叮嘱身边的青青嬷嬷道。

“公主放心,咱们就算不问,二爷都盯着呢。”青嬷嬷笑着回。

“哪里能做到不问,到底是兄长的血脉。”宁安公主说到这儿,眼圈便红了。

“唉,就是出身差了点儿。”青嬷嬷听宁安公主说到血脉,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同身?”宁安公主一声冷笑,“你看看王家和纪家,若再娶个出身好的,恐怕……”

“公主说的是,是奴婢想岔了。”青嬷嬷起身朝宁安公主跪了下来。

“行了,你我主仆二人还讲究这许多,这些年那些为难的日子里,幸亏你陪着我。”宁安公主亲手扶起来青嬷嬷,“不搭理他们,也是为了保他们的命。”

“公主,您是不是有了别的念头?”青嬷嬷和宁安公主相伴的时间比驸马都多,对于她的情绪很是了解。

宁安公主沉默了许久。

“听说那位看着好,实际上身子已经空了。”宁安公主如梦呓般地说。

“那……”青嬷嬷还是没明白宁安公主的意思,揣测道,“让王爷赶紧离京?”

“离京是要的,只是离京也未必能行,率土之下,莫非王土……”宁安公主微微闭上了眼睛,“无论如何,本宫都要保住皇兄的血脉。”

青嬷嬷听了这一句,一向稳重的她,手里的茶盏都不由得抖了一下。

一个公主想要在皇帝手下保人,何其之难,甚至只能……

“公主,皇上这些年一直盯着咱们的呢。”青嬷嬷轻声问道。

“如果我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公主,你看他盯不盯。”宁安公主一声冷笑。

青嬷嬷也笑了一下,是啊,正宫嫡出公主,又岂是一般人能比的。

“公主,奴婢要怎么做?”青嬷嬷轻声问道。

“好些年没看到承儿了,想见见他。”宁安公主眼底出现了一抹雾色,声音却格外地沉重,“承位的承。”

永平王的本名叫宋承,后为表心意,改承为诚,这也是宁安公主的意思。

瑞隆帝是高兴了,但在宁安公主的心里却是一根刺。

“公主……”青嬷嬷想提醒宁安公主,却被她打断,“我至今还记得承儿出生的时候父皇母后和皇兄有多开心,他们几乎第一时间便定了承儿……所以才取了这么个名字。”

说起往事,宁安公主只是淡淡地叙说,但青嬷嬷却泪流满面,当年公主还是个小姑娘,有了小侄子,她开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