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这是谁呀?”珍珠懵了。

“大约做这荷花灯的人。”夏忱忱说道。

“那,不是世子爷?”碧玺也傻了。

“世子妃,世子爷过来了。”珍珠提醒夏忱忱。

夏忱忱并没有回头,目光一直追随着荷花灯。

“夫人,你怎地下了马车?”宋濯的声音在夏忱忱身后响起。

“瞅着好看,我便下来瞧瞧。”夏忱忱笑着说。

“好看?”宋濯瞟了一眼河里。

这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做出来的一模一样的荷花,里面都点着一模一样的蜡烛。

一阵风过来,荷花灯都撞到了一块儿,接连灭了好几盏。

宋濯更觉得这没什么好看的,浪费材料不说,还浪费人力去做,更重要的是浪费银子。

可楚牧文 却道,女人们都喜欢这个。

女人都喜欢这个?宋濯看了夏忱忱一眼,心里不由得一滞,那眼里仿佛含着璀璨的星河,比那荷花灯亮多了,直亮到他心坎里。

好吧,好像是挺喜欢的。

夏忱忱见宋濯这样,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笑了笑,说:“只是好奇罢了。”

宋濯也不会真信夏忱忱的,她一向懂事,说的都是自己喜欢听的,却未必是她自己想说的。

不过宋濯觉得夏忱忱应该只是喜欢荷花,而不是荷花灯这死物。

这时,珍珠却嘀咕道:“哪不女人会不喜欢呢。”

宋濯听出来了,这丫鬟是在替自己的主子不满呢。

呵,不就是荷花么。

不过,这季节好像没有荷花了,荷叶都快残了。

“走吧!”夏忱忱说着便往马车那里走。

想到自己隐隐中的期待,夏忱忱便觉得无趣得很,甚至有些尴尬,好在天色不早,大概是看不见的。

“世子爷,您为何带我家世子妃来这里?”珍珠跟上宋濯问道。

珍珠跟了夏忱忱多年,只觉得这事儿自家主子受委屈了,哪怕是僭越,有些话她也想说出来。

你可以不干这事儿,但把人带过来又说这样的话,不是羞辱吗。

这也就自家世子妃想得开,若是旁人,怕不是要跳河了。

宋濯看了珍珠一眼,却追上夏忱忱解释道:“楚牧文看上了一个花楼的姑娘,那姑娘的名字里带着一个荷字,所以想了这么个法子来讨好她。”

夏忱忱没说话,珍珠却道:“既然是别人哄别人家的姑娘,您带我们家世子妃来这里做什么?”

这丫头今天怎地这么不懂规矩?宋濯皱眉瞟了珍珠一眼,接着便心头一紧。

珍珠便是最初进王府,不怎么懂规矩的时候,也是谨慎的。

今日珍珠如此,肯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夫人,今日原本老楚要我帮着过来撑个场子的,我只是过来露个面。”宋濯在夏忱忱耳边低声下气地说。

“你既然有事,该事先跟我说,你忙你的便好,不用送我去夏家的。”夏忱忱淡笑着说。

“那自然是夫人的事更要紧些。”宋濯忙道。

夏忱忱抬头看了宋濯一眼,看到他一脸地小心翼翼,不由得也有些迷茫,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自己说的可是真心的。

自从重生一回,不管是在陵川还是在京都,但凡夏忱忱自己的事,自己能做都做了,从不对其他人产生期待。

对其他人如此,对于宋濯亦是如此,不期待就不会失望。

可宋濯为什么又要做出这样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自己对他有过什么要求似的。

不知道为何,夏忱忱有些恼火。

“世子爷若是有事,尽可以去忙的,倒也不必顾及我这里。”夏忱忱生起气来,那声音里都带着冰渣子,只是她自己不觉得。

碧玺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宋濯更是亦步亦趋:“夫人,下次我不过来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倒也真的没必要……”

话没说完,便被夏忱忱打断:“世子爷的意思,是说我方才说的都是假话吗?”

这话没有问题,可是这个神情直接让宋濯愣在当场。

“我……”宋濯紧了紧手上的马鞭,微微伏下身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直言无妨。”

这一句让夏忱忱瞬间冷静下来:“没有,只是想告诉世子爷,我说的是真心话。”

见宋濯的目光里还是有审视,说多错多,夏忱忱干脆扭头上了马车。

“世子妃,您别生世子爷的气了,奴婢觉得他是真的将您放在心上呢。”珍珠虽然之前虽然为夏忱忱生气,但这会儿她又觉得世子爷还是好的。

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夏忱忱闭上了眼睛,她不需要!

夏忱忱明白,自己不是生宋濯的气。

或许,是在生自己的气?

夏忱忱不愿意再想了,这种感觉让她心里总觉得很憋闷,又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