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信我?”宋婛声音略大了些,“端进来。”

只见一个丫鬟端了一盆看上去像是小榕树的盆景,夏忱忱不禁目光闪了闪。

“这有何问题?”魏郡马不禁有些窒息。

“这叫九重楼,花开极艳,却……”宋婛死死地盯着那盆九重楼,“如若不是上次在永平王府四弟妹那里看到过此物,我也被蒙在了鼓里,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魏郡马看向了夏忱忱。

夏忱忱心里一叹,她见过,但自己屋里真的没有。

“夏世子妃知道此物?”魏郡马目若寒潭。

“魏郡马,我出身商贾,所以见的东西许是比一般人多一些,恰巧,这九重楼还真的见过。”夏忱忱瞟了一眼那小“榕树”,叹道,“这九重楼之艳丽堪比牡丹,但它确实是毒物。”

“可郡主说在你那里看到过,既然是毒物,你为何要养?”魏郡马问这话的时候,还看了宋婛一眼。

“这花只是不能放在内室,其香气有毒,我放在室外,又有何不可。”夏忱忱叹了口气,“想必大姐一直是放在内室的。”

方才宋婛说过,放在罗汉榻小几上的。

夏忱忱也是服了宋婛,她就不怕自己接不上来她的话吗。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这九重楼想必是白姨娘送的。

“您不信我?”宋婛一脸失望地看着魏郡马。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魏郡马顿了一下才道,“这花是你找梅娘要来的,并非她要送给你的。”

而是这九重楼,是魏郡马寻来,送给白姨娘的。

“是我当时瞧着欢喜,好看的花谁不喜欢呢?那白梅就是设了一个饵来诱我上钩的,所以爷现在才一口一个是我要的,而并非她送的。”宋婛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若毒死了我也就罢了,偏偏是我的孩子……母妃,我想跟着他一块儿去了。”

翟氏看得呆住了,突然被宋婛喊了一声“母妃”,都惊了一下,但还是走到了宋婛身边,紧紧搂住了她。

“婛儿,你和这孩子没有缘份。”翟氏的声音也哽咽了。

“不是的,若真没有缘份,他怎会投生到我的肚子里。”宋婛哭得直接抽过去了。

“快,快叫太医,快呀!”翟氏冲着魏郡马吼了起来。

这会儿只有白姨娘那里有太医,如果叫了过来……魏郡马的脸上露出犹疑之色。

“郡马,如果大姐出了事,我和母妃少不得要去敲一敲登闻鼓,请皇上来断个是非了。”夏忱忱冷着脸看向魏郡马。

魏郡马没想到夏忱忱一个看上去这么娇弱的女子,说话做事竟毫不示弱。

“去,把太医叫过来!”魏郡马终于开口了。

这一开口,自有那腿快的。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他是太医,来给郡主诊脉也就罢了,居然被拉去给一个妾看病。

只是医者仁心,他又不能见死不救,但不代表他愿意干这事儿。

见夏忱忱也在,那太医倒是格外地亲切,这可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干闺女。

“见过夏世子妃。”太医恭恭敬敬地给夏忱忱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拜托您了。”夏忱忱示意了一下宋婛那边。

虽是产出了死婴,但也是生产了一场,宋婛自然不会太好。

太医开的药方子外加补药,都占几页纸。

国公府家大业大,这些自不在话下,魏郡马看都不看,就让人照着方子拿药。

“郡马,不好了,白姨娘大出血了。”外面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喊声。

魏郡马立即冲了出去,但片刻又折返回来,抓着太医的手腕道:“辛苦您再跑一趟。”

太医却停住了脚步:“魏郡马,咱们可说好了,下官止血可行,但并不擅长妇科。”

这意思就是,万一出了事别找我。

“谁擅长妇科?”魏郡马问道。

“刘院正。”太医说着便瞟了一眼夏忱忱。

魏郡马立即看向夏忱忱。

宋婛所求

嗯?夏忱忱眼睛微眯。

“夏世子妃,可否相帮?”魏郡马竟朝夏忱忱拱手行了一礼?

“魏郡马,我是不是给了您什么错觉,让您觉得我很好说话?”夏忱忱一声冷笑。

魏郡马脸色一变,知道再多说便是自取其辱,于是扭头便要领着太医去那边。

“爷……”宋婛颤颤地一声喊,魏郡马身形一顿,最终还是回了头。

“宋婛,今日之事,我总会给你一个交代。”魏郡马说完,终于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婛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魏郡马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见。

夏忱忱眉头抽了抽,难不成宋婛真的信他?

男人所谓的交代,从来和女人想要的都是不一样的。

好在下一瞬间,夏忱忱便见宋婛的神色瞬间淡定了起来。

“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