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丫鬟和婆子虽然离开子永平王府,但没一个人脸上有不舍,倒是别处的嬷嬷和丫鬟赶过来,想表现得好一些,看能不能把自己也带走。

当然,这是多想了。

翟氏的身子晃了晃,这天也太冷了,她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是僵的,真的有些站不稳了。

“王妃,天太冷了,奴婢送您回去吧,夏姑娘不知道您要过来,要不然她定等着您过来的。”

房嬷嬷伸出手不动声色地扶住了翟氏,她倒不是想为夏忱忱说话,只是在维护翟氏的脸面。

回到杓衡院,翟氏便让要把火盆搬到床边来,她真的太冷了。

“去熬一碗粥过来,别太稠了。”房嬷嬷叮嘱春信,又给翟氏加了件大氅。

等到翟氏终于觉得身子暖和了些,粥也熬好了。

只是抿了一口之后,翟氏当时便吐了出来。

“这粥谁熬的?”翟氏不满道。

看着也是一碗好好的粥,偏就没了那股子米香。

“回王妃,是李婆子熬的。”春信的肩又耸了起来。

“那……”翟氏话没问出口便停住了,祥嫂也是夏忱忱的人,定然也带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永平王府的主子们都有些不好过。

没什么规矩的永平王府

永平王府的日子,颇为艰难。

这是连丫鬟婆子都有的共识。

明面上看是主子的吃食大不如前,可主子们吃不了那么多,最后都是下人们吃的。

主子们吃不好,下人们又能好到哪儿去。

而且夏忱忱管家的时候,所有的指令都是由归璞堂的人发出去的,归璞堂的人全都走了,这后宅便有些打乱仗。所有的人深深都处于一种不知道听谁的状态中。

这就导致主子们使唤的人也没那么方便了,常常叫了许多遍才有人过来。

于是主子身边贴身的人忙得都瘦了一圈。

而永平王更是干脆都不归家了,整天不知道在外面忙什么。

眼看着年越来越近了,翟氏呆呆地望着天空:“王爷还是没回府么?”

“回王妃,王爷前儿回了。”春信轻声道。

“又走了吧?”翟氏嘲讽一笑,“下次回来,不定又带个侧妃,侍妾。”

春信低着头,这话她可不敢回。

大爷和大少夫人和离了,世子和世子妃也和离了,春信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京都永平王府风水不好,不利于婚姻,怎地别人百年来都无和离的,永平王府却接二连三地和离。

不止春信这样想,京都许多人都这样猜测。

甚至有人回忆当年,永平王是位置最好的王府,也是最大的,瑞隆帝偏赐给了侄孙,为什么呢?啧啧,这其中不定有什么说道呢。

季益兰回一趟娘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回来后心里便有些不踏实。

“雪杉,二爷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季益兰发现宋澄好像也不爱归家了。

“二少夫人,奴婢也不知。”雪杉小声道。

这个问题着实为难雪杉了,她整日跟在季益兰身后,如何知道宋澄去了哪里。

别说宋澄是个主子,便是前院的哪个小厮,雪杉也未必能知道。

“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也在外面养了外室?”季益兰越想越心惊。

“二少夫人,这话可不能随便说,您是听到别人说什么吗?”雪杉心头一跳,自己日日跟在二少夫人身边,是谁来乱嚼舌根子的。

“没人说,我自己猜想的。”季益兰捂着胸口,“自世子妃……自夏姑娘离开王府后,我心里头总是不安宁。”

“二少夫人,夫妻俩最忌讳的是互相猜忌,您有什么可以直接去问,可别乱想。”雪杉在一旁劝解道。

看着空荡荡的归璞堂,雪杉其实心里也不好受。

夏姑娘有娘家撑着,自己手里也不缺钱,听说单独有个宅子住着。

自家主子说是出身好,但若真的和离了,自己怕不是得和她一起去住庵堂。

“你说得在理,可……”季益兰说到这里,一声冷哼,“二爷也好不到哪儿去,妾室他不也纳了。”

说到这里,季益兰只觉得心窝子被扎了一刀。

“事已至此,二少夫人别琢磨了,真的憋闷,不如去夏姑娘那里走走?”

雪杉那日见夏忱忱走出王府的时候依旧是笑着的,想让季益兰学学她那颇为开阔的心境,可季益兰却皱了眉。

“我去她那儿……不好,她和离的人,我若去那里,不知道背后被别人怎么说呢。”季益兰摇了摇头。

“那,那奴婢去给你端一碗银耳汤来?”雪杉道。

季益兰看了雪杉一眼,怎么说着却提到银耳汤来了呢?但也不大想再说别的了,便点点头。

只是没想到雪杉很快就过来了,却空着手。

“怎么了?”季益兰好奇地问,“银耳汤现如今也喝不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