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粟被臭老头摔了好几次,从前只有老老实实挨屁股蹲儿的份,就算提前做好准备,也只是减少摔疼的程度。

这回当她被灵气席卷腾空的时候,脚下微动,就感觉踏风靴忽然借着风动将她稳稳托起!

赵一粟在短暂的几秒内飞快找到平衡,踏着风声一路呼啸而远,眨眼就飞出数十里:“好鞋!”

李撼天目光微动,神识扫了一眼那双鞋子,露出赞赏的意思:“九十层就九十层吧,拿到这双鞋,也算你个丫头没白去……”

他点亮芥子空间,刚进去,便瞧见堆放在菜地旁边的各式各样的新种子。

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些不太明显笑意来:“臭丫头,还挺懂事。”

赵一粟穿着踏风,已经跃上九霄。

她从前也会飞,但伏羲山主道上禁飞,加上她没有专门的飞行法器,因此还没像今天这样有畅游天空,肆意逍遥的快感。

当她踏上九霄,看见夕阳的余晖尽在眼底时,内心不免慷慨激昂——怪不得人人都要修仙,这份肆意,当凡人时恐怕永远没有机会感受!

大自然用鬼斧神工造就这瑰丽奇景,而赵一粟的红衣与这奇景融为一体,在伏羲山上勾勒出一抹灵动的红。

她乘兴而去,飞着飞着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跃得太高,不知何时踏出了伏羲山的护山大阵。

当她越飞越远时,某处山坳内,有个修士骤然睁眼——

“神品法器!”

这修士已经不知道打坐多久,浑身被枯叶埋没,声音嘶哑,须发打结,看不清容貌,从肉身到呼吸,都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活像条变色龙,在暗夜中吐着信子,令人胆寒。

只一双眼睛露出极致的贪婪。

此人将神识铺开,追着那抹灵气向前飞……

没错,是神品法器的味道!而且有两个!

这人眼中的贪婪更盛,掌心运起一团法术,瞅准赵一粟的方向狠狠丢出:“三品小修,去死!”

法术丢出的那一刻,他仿佛已经看见神品法器落入自己囊中的场景。

谁知远处灵气微荡,在他的法术击中赵一粟之前,她已经在空中消失无踪!

“其中一个竟然是神品飞行类法器……”

此人环顾四周,已经彻底失去了赵一粟的踪迹。

他眼中的贪婪已经转为癫狂:“哼,从伏羲山来的三品女修……不自量力,竟敢拥有神级法器,都是我的!是我的!”

地火之源的消息

赵一粟享受了一场畅快的飞行,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无所知。

她心情美妙地出现在万松楼:“钱掌事,别来无恙。”

钱掌事算盘打得劈啪作响,抬手丢给她一把东西:“这两年你的份例,一分不少。”

赵一粟把东西收进储物袋,却没有走的意思。

钱掌事:“不想走?是登上九十层拿到好东西,故意留下来让我开开眼?”

他这话是公开说的,引得旁边的弟子都默默驻足,满目希冀。

出塔之后,江云尘独来独往,气场强大,没人敢问;赵一粟虽然和善,但也是头一次在众人面前露脸。

“历来登塔的人没有主动报出法器的,端阳师兄拿到九品不斩剑,若不是为了开坛祭祖,也不会主动亮出……至于我的法器嘛,谁要是感兴趣,跟我上擂台比试比试?”

这话一落,周围弟子立刻作鸟兽散。

当年谁没见过赵一粟在门派大比上的智勇双全?

而且上擂台,只能同阶对同阶。高阶弟子自认能打得过她,也不符合上擂台的规定,只好原地干瞪眼。

赵一粟驱散了众人,主动往钱掌事跟前靠了靠:“不过钱掌事对我来说,就像自家长辈一般亲,我可以告诉您一个秘密。”

钱掌事不以为然:“什么?”

赵一粟压低声音:“我,三品中期了。”

“啪嗒——”算盘珠子互相磕碰,发出一声不和谐的音。

钱掌事的手顿在算盘上,抬头盯着赵一粟瞧。

赵一粟朝他摊开手:“所以您这份例,给得少了。”

钱掌事有多少惊讶,最终无声归入眼底:“你这丫头……以后还真要做我的师姐了。”

又是一堆东西堆在柜台上。

赵一粟把这些东西全都扫入囊中,很认真地行礼:“不敢。我敬您之心,与修为无关,告辞。”

钱掌事看着她的背影,长叹一声,半是欣慰,半是寂寥。

他年轻时受过重伤,修为常年难以精进,如今已经走过寿元的半数。

他也曾年少轻狂,也曾胸怀天地……可大道无情,修炼路上多少遗憾,于他而言,最终都只能融入一声叹息中。

那些大道风景,便留给这些年轻人去阅尽吧……

赵一粟转道去了二楼,在门派任务领取处领走了三品弟子的任务——秘境历练,地址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