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粟轻叹一声,想到牵星从前总是目光晶晶亮,满怀希冀地望着自己,想要自己收他为徒……内心就沉甸甸的,只觉得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都特别苍白无力,甚至有种愧疚感。

半晌,牵星眨眨眼,把眼底的消沉压了下去:“没关系。体质特殊一点嘛,又不是完全不能修炼,比起那些苦苦挣扎的平凡百姓,我衣食无忧的,总不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如此矫情。”

他收起永夜灯:“师兄师姐,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就当我要拜师的话没说过,谢谢,对不起……”他笨拙地胡乱说了些什么,看得出来努力保持镇定,出门的动作又轻又快,可微微发抖的指尖还是没有瞒过赵一粟的眼睛。

等他走远,赵一粟喃喃自语:“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江云尘:“这世道又不是只对他一人残忍。”他将目光飘向窗外,望着已经微微泛白的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啊!”

赵一粟忽然低呼一声,把江云尘的目光吸引过来。

“我想起来一个事儿!我还欠牵星一个礼物呢!惨了惨了,我得快点买给他,本来还说要在漳兴城的拍卖会上买的,结果忘得一干二净……”

当初她从伏羲山出发到漳兴城之前,牵星托人从漳兴城拍卖会上买来一个红色的大宝石送给了她,花了不少钱。那颗红宝石毕竟是人家送礼的一片心意,她怕自己丢入系统变成积分,于是就没带在身上,放在了伏羲山自己的洞府中。

正是因为没带,所以想不起来回礼的事儿。

“你知道烟云洲有没有什么卖宝物、或者首饰的好店铺吗?这里有没有拍卖会?算了不该问你,我去找春夏和代桃去!”

她一阵风一样飘出了客栈,把江云尘晾在原地。

半个钟头之前还要把人赶走,现在人真的走了,他又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只好用法术重重地关上房门并里外设下三层结界——哼,本君的房间岂能让一介女修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身上有魔修要的东西

赵一粟说要出去找春夏和代桃,却不妨早有人在门口等她,是天行盟的人,说盟里有话要问她。

赵一粟看着天色:“现在?”天还没全亮呢,这么早?

传话的小修答:“令上说您出关之后要立刻见面,不论早晚,盟里都有人等您。”

“行,那请带路吧。”

赵一粟也算是早有预料,跟着传话的小修出门了。

说是天色未明,但烟云州外面的街道上依旧人声熙攘,即便是修士精神好,这种凌晨热闹的街市在修真界也是很少有的。

赵一粟刚在街上露面,就吸引了无数目光,人群因为她的出现静默了片刻,这静默随着她前行便向前蔓延,等她走远了,身后又重新喧闹起来。

搞得赵一粟非常纳闷:“外面又传我什么谣言了?说来听听,我受得住。”

那个小修笑着答:“误会了,您仔细听听……”

赵一粟把神识微微散开,就能听到远处街头巷尾的各种传言钻入耳朵:

——“赵一粟那个金印结得惊天地泣鬼神!若说五品还有谁能与她一战,我看就只有江云尘了!”

——“五品中期修士大战六品魔修,大快人心!从今天起我擂台赛只押赵一粟,她就是当之无愧的五品战神!”

——“以后谁再说什么怀孕啊、男人啊,别让我听见,堂堂五品战神怎么能让你们这样羞辱?这是给我们女修争脸面的事,姐妹们都记好了,遇见造谣的直接记下名字寄给伏羲快报,曝光他们!”

——“她那个必杀技是江云尘在外面现教的,这不算是有场外支援?这不等于考试作弊么?”

——“你可闭嘴吧!临阵学印,这得是什么悟性?我明天就把全烟云州的法印古籍都给你买下来挂在擂台四圈,你有本事你现学一个给我看看。”

——“呸呸呸呸,还等着你买?就因为她那招画印的法术,街上法印的典籍都卖空了!”

——“呵,那些人太无知,真把自己当根葱了?高阶法印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吗?也就是赵一粟强到变态,从前她越级晋升的时候多少门派大修要把她揽入麾下,我还觉得是小题大做了,今天才算明白大修们的高瞻远瞩呦……”

……

原来都是夸赞。

果然,实力才是对谣言最有力的反击。经过这一战,再也没人敢随便往她身上泼脏水了。

带路的小修补充解释着:“阮香琳的身份已经查明,她本是西大陆璃州城附近的一个散修,有几个交好的朋友,后来被魔修夺舍。那一战中有两个侥幸活命的散修都能作证,夺舍阮香琳的是六品魔修,因而您大战六品魔修的事已经在烟云州传开。”

烟云州知道了,便是四海修士都知道了,赵一粟想不出名都难。最近几天又来了不少修士,都是等着看她擂台第三战的。

赵一粟:“既然知道阮香琳被人夺舍,还要参加天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