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们的出生注定了他们处在两个无法跨越的阶层。可是现在,她不想管了,什么阶层,什么社会地位,什么身家背景,去他的吧。周冉在原地站了好一阵,然后朝他跑过去。她狠狠地抱住他,抱着他纤细的身体,那副瘦弱的身子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散了,她得趁现在紧紧抓住。“柯儿,我好想你。”周冉被他塞进风衣里,她的脸贴着他的锁骨,赵柯低了低头,下巴搁在她头顶。他喉间滚动,眼眸是说不出的艰涩胀痛。早些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他该怨恨她,却恨不了。他该疏远她,却做不到。她口口声声贪图他的美色,可这世界上比他优越的皮囊太多了,他赵柯算个什么东西?“小柯哥哥。”她说,“我好想跟你上床哦。”赵柯笑着,胸腔微颤,忍住了那点笑意。可是她真的很大胆,她扬起下巴看他的脸,她说:“你没有老婆,你没有结婚,所以我没有破坏你的家庭,我现在要你,是合法的。” 听话七八点钟光景,宾馆人来人往,好多都是熟面孔。赵柯不怕流言蜚语,但很在意周冉名声,扶着她从侧门进去,避开别人走的楼梯。一路上周冉话有点多,嘻嘻哈哈的不正经,说的全都是废话。但其实那酒真的度数不高,她也没多醉,估计也是见着赵柯心里高兴,才叽叽歪歪说这么多话。赵柯送她到房间门口,她抓着他衣服,不让他走。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她就特别不想离开,想和他抱在一块儿,只是因为琳琅在,在孩子面前总不能放肆。因为她还惦记着,董诗茵是琳琅的妈妈。现在琳琅不在,单独二人的时候,她就没那么多顾及了。“不要走了。”她看着赵柯,眼神有点严肃,赵柯没吭声,在她再一次喊他“柯儿不要走”的时候,开门把她推了进去。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要是周冉今晚没有对他表示邀请,他可能不会这样,身在异乡的两个人,大概都想在对方身上找到温度。况且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前几个月周冉胃出血,养身体这段时间瘦了很多,两个很瘦的人抱在一起,周冉都觉得磕得疼。他们很放纵,似乎只有抓着彼此纵情声色一回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周冉流了很多汗,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赵柯起来打水给她擦汗。腹部又疼了一回,估计是刚才太剧烈。周冉流汗是太累了,他额上一层汗珠则是被疼的,咬咬牙往嘴里塞了一把药丸,忍着疼给周冉擦拭了一遍。她总是这么大大咧咧,趴在枕头上睡着的样子就像个孩子。赵柯看了难免弯起唇角,觉得照顾她就像在照顾琳琅。前不久她去医院照顾他,还调侃他是巨婴。以前周冉就这么皮,没事就爱跟他耍嘴皮子,有时候她说不过他,气得满脸通红,是想着他回去哄她的,但他那时候年轻气盛,都没好好哄过自己的女朋友。半夜接了个电话,是秦坤在找他,他穿上衬衫走到窗户那头去接:“怎么了?”“老板,你没在房间吗,我给你送明天早上开会需要的资料。”“放你那儿就行。”“不是,你不在吗?”秦坤恍然大悟:“老板,你和周总在一起吗?你俩一起过夜吗?你在周总房间吗?你今晚……”赵柯皱眉打断他:“你很闲吗?”秦坤大彻大悟:“哈哈哈!不闲,不闲,你们慢慢玩!”临着挂电话了,秦坤又忍不住提醒:“凌教授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剧烈运动,老板你那身子骨我建议……”没等他话说完,那头电话已经挂了。挂了就挂了吧,只要是和周冉在一起,秦坤就是放心的。这几年跟在赵柯身边,也没见他有过什么女人,再结合上次周冉问他赵柯和董诗茵婚姻无效的那件事,秦坤由衷感慨,他家老板一定是男德班的高材生。

秦坤摸了摸脑袋,嘿嘿笑着回自己房间了。此时周冉睡得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下意识去摸身边的位置,没摸到人,睡梦中都在喊:“柯儿。”赵柯走过去,低头亲她额头:“我在。”她这才心满意足地挽着他手臂,沉沉睡去。赵柯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自己则去了卫生间。便血的问题又出现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坚持不手术是不是错误的。每一次看着情况有好转,最多等上天又会反复。这次时间更短,昨天出院,今天就又便血了。他这病死不了人,光折磨人,时不时就出来严刑拷打他。外面周冉在说梦话,喊了他好几次。周冉以前也说梦话,这毛病到现在还没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她在身边,赵柯头回有那么强烈的愿望想要把自己的病彻底治好。他大半夜给人凌教授打电话,凌教授正跟爱人亲热,接了电话就把他骂了一顿。赵柯脸皮一向很厚,完全没管对方什么情绪,直接安排他:“抽空给我把手术做了。”凌教授在那头愣住了。赵柯听他没声儿,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接受手术的提议。”凌教授沉默了半晌,然后骂了他几句就把电话挂了。赵柯又在马桶上坐了很久才起来,去周冉床上抱着她睡。 演够了没有周冉心里很忐忑。昨晚只顾着任性妄为,都没顾着他的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整个上午她都坐立难安,直到十一点半散会,她才找了安静的地方给他打电话:“你现在去哪里?”赵柯的声音很平稳:“和上面高层私底下要面谈一下,怎么了?”周冉:“你是不是不舒服?”他答:“还好。”“别瞒我!”那端安静了一下,像是叹了口气,“你昨晚就没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