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李恪来势汹汹,所带的人皆腰挂佩刀,身着劲装,站在前头那五个更是豹首环眼,高大威猛。

一看就不是善茬。

和盛柜坊只是开门做生意,大可不必跟吴王正面冲突,结下梁子对谁都不好。

哪怕真的动起手来他们也没底气摆平眼前这些人。

于是坊主将目光投向故意站在角落,假装置身事外的长孙冲,在得到后者的默许后,他赶紧打发人将刚才李愔输出去的那些金银首饰拿出来。

李愔面子上挂不住,口中不愤地说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谁让你来多管闲事!”

见这小子还在死犟,李恪也不惯着,张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打在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脸上。

他郑重其事地警告道:“你的破事老子不稀罕管,但是大男人应当顶天立地,输了就得自己承担,跑去求母妃替你解围,你是个什么东西!”

李愔心中有愧,被李恪这么一说顿时在气势上便弱了三分,坐在一旁不再吭声。

不一会儿,赌坊的人将杨妃交给李愔的那些金银首饰,小心翼翼盛在托盘上送到李恪眼前。

坊主客客气气地说:“吴王殿下,一共三十五件金银首饰悉数在此,不过话说回来,赌坊有赌坊的规矩,欠了赌债终究是需要偿还的,即便”

“不必说了!”

李恪直接没好气地打断,“缺的钱明日去我府上拿,难道你们怀疑我的话不成?”

“不敢,不敢。”

坊主默默退到一边,给李恪等人让出了道。

“还不快走!下次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来赌坊,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好过了!”

在李恪的呵斥声中,李愔极不情愿地迈步往门外走去,在经过长孙冲跟前时,他流露出很不甘愿的表情。

长孙冲故意说道:“可惜了,就差一局就能分出个高下,真是无趣。”

这话恰到好处地刺痛了李愔的自尊心,他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对于赌狗来说所追求的便是那种胜负在一念之间的刺激感。

何况他那没来由的自信心,总让他幻想自己将会是最终的大赢家,只要这赌局能顺利进行下去

离开和盛柜坊,李恪一把揪住李愔的衣襟,再次警告他,“你答应母妃会痛改前非,绝不再赌,母妃好骗,我可不容易骗!”

李愔悻悻离去,李恪命人带着那些失而复得的金银玉器回到吴王府,打算等明日进宫还给杨妃。

翌日午后,李恪正准备动身入宫,只见赵明脚步匆匆地前来禀报消息。

“怎么?那小子不听话?”

赵明答话说:“殿下,半个时辰前,蜀王离开王府朝和盛柜坊的方向去了,我们的人正在跟着他。”

李恪点点头,这个结果并不出乎他所料,实际上他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出,所以昨晚便派人在蜀王府周围盯梢,等的就是死性不改的李愔再次犯蠢。

“带着你的人跟我出去。”

李恪本可以不再管李愔的事,反正那些金银首饰也已经找回来了。

但他知道要是李愔继续输下去,那小子仍会去宫里打扰母妃,最终收拾烂摊子的人还得是自己。

所以这件事还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对李愔也不用再那么客气了。

此时,李愔被和盛柜坊的人由赌坊后门接走,一路弯弯绕绕了几圈,这才最终被领进一处隐秘的庭院。

长孙冲早在院中的凉亭内备好美酒,眼前还放着必不可少的骰盅。

“咱们昨天的赌局还差这最后一步,谁输输赢立见分晓,蜀王殿下还敢继续吗?”

李愔没好气地发出一声冷哼,“要是不敢,我还来这里做什么?”

两人迅速收敛了轻松的表情,此时石桌上的骰盅便是他们各自手上的武器,誓要将对方赢个干净利落。

骰子在骰盅里不断旋转碰撞,发出清脆而玄妙的声响,等骰子落定,长孙冲向李愔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买大。”

李愔说道。

“殿下,话可说在前头,这次若是你输了,便要浑身赤条条的往城中闹市走一圈,可到时候你拒不承认有这回事,那我也拿你没办法不是?”

长孙冲狡黠的目光中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下的意思是,若殿下不想丢那个人,也可以拿出名下的田产来抵债,这样不至于闹得颜面扫地收不了场。”

“哼,可以,我有什么好怕的,你说这番话就好像我必输无疑一样,别太猖狂!”

赌瘾上头的李愔,当场签字画押立下了凭证,却完全没有考虑过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开!”

长孙冲大喝一声,揭开骰盅,里面所显示的点数赤裸裸地告诉李愔,他输的一塌糊涂。

残酷的现实让李愔瞠目结舌,耳边传来长孙冲得意的笑声,“殿下,承让了。”

“我想像殿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