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七天!”

李恪的豪言壮语传到曹校尉等人耳中,大家都觉得他是在异想天开。

此时安州本地各级官员都聚在一起,听候刺史杜鹏举的调遣,他们都知道这次吴王一来肯定是要干出一番大动静的。

但这种事往往有喜有忧,谁也不知道最终能干成什么样。

可更让人完全没有料到的是,这位吴王居然盲目自信,直接喊出了七日之内荡平安州水匪的豪言壮语。

这是疯了吗?

有一名官员忍不住悄悄嘟囔道:“安州境内的水匪闹的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多年来的痼疾,吴王竟然说七日之内要解决所有水匪,那怎么可能。”

“刘大人,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呢,有什么意见直接大声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帮你参详参详?”

不知什么时候,杜鹏举的脑袋凑了过来,冷不防把刘大人给吓了一激灵。

“呃下官的意思是吴王不了解安州本地的情况,他以为剿灭水匪就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殊不知那帮人狡猾得很,每次等官兵赶到时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恕我直言,七日之内恐怕不能成事。”

刘大人说出了在场众人的心声,他们都觉得这件事情很荒诞,是吴王一时兴起说出来的大话,完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杜鹏举说道:“今天找诸位同僚过来,是为了传达吴王殿下的命令,大家通力配合剿除水匪,至于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容后再说。”

“那怎么行呢!”

“吴王殿下初来乍到,他不了解这里的情况,那我们更应该向他好好说说清,免得制定出一些脱离实际的方略,白白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不说,还会浪费很多人力物力。”

“大家总不能耗在这里,陪这个吴王玩小孩子的把戏吧?”

这时走进来三人,其中为首的是安州别驾赵贺,原先大家都认为他将毫无争议地升迁到安州刺史的位子上,谁想突然冒出来一个杜鹏举,直接把他给晾在了一边。

因此赵贺对着杜鹏举,一向说话就很难听,今天更是连吴王的面子也一点不给。

曹校尉撇撇嘴,低声道:“得,这下又得吵个没完,耽误了正事谁负责。”

了解赵贺的人都知道,他家亲娘舅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姨母,嫁给了礼部尚书当小妾,于是赵贺也总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别人都应该高看他一眼。

但别人姑且不想惹麻烦,所以对他较为恭敬,可偏偏杜鹏举不吃这一套。

两人刚打完照面就互不相让地争执起来,场面一度相当难堪,熟悉这一幕的知道这些位都是安州府的大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菜市场刁民吵架呢。

在赵贺的搅和下,在场的官员们也迅速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吴王根本是来添乱的,按照他的命令去办回头肯定收不了场。

另一派则是以杜鹏举为首,简直表示应该相信吴王,何况安州本就是吴王的封地,他们必须听从吴王的指令行事。

在争吵中,赵贺用极尽嘲讽的语气对杜鹏举说:“杜大人,吴王才刚到,你就迫不及待地跟条狗似地凑过去摇尾乞怜,看来你这安州刺史的官位就是这么巴结来的吧。”

一旁他的朋党马上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姓杜的,你原先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凭什么突然就调任到安州来,还立马当上了刺史?”

“你到底跟上头塞了多少好处?”

杜鹏举怒斥道:“胡说八道,你们有证据吗?”

“现在不是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的时候,吴王的命令必须执行,若是耽误了要事,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吴王的计划不切实际,我正准备联合大家一起去找吴王谈一谈,不能让他把大家都带进沟里。”

赵贺突然拔高嗓门,像是要让所有大小官员都听从自己的意见,跑去跟吴王唱反调。

“说句难听的,吴王把这里的差事办砸了,回长安之后顶多被皇上责备几句,可我们呢?到头来那口黑锅还不是要扣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脑袋上?”

赵贺说这样的话,摆明了是赤裸裸的挑拨离间,再让他这样下去,安州的官员们都会对吴王失去最基本的信任。

就在里面吵得愈发火热的时候,隔着一道院门,李恪正和李元芳他们站在门口,饶有兴致地偷听着这些官员们的真实想法。

“这个赵贺有点意思,看来他就是东宫那边埋在安州的一枚棋子。”

李元芳问道:“殿下为什么这么说?他区区一个别驾,难道还能碍事不成?”

“你不是听到了吗?这就是根搅屎棍,当初在选择安州刺史的人选时,赵贺应该是最有希望升迁的,不过在东宫的一番干预后,这个空缺最终落到了杜鹏举的头上。”

“偏偏这个杜鹏举在安州毫无根基,官场上也没什么势力,所以他无法压倒安州这些地头蛇,以至于出现了现在这种混乱的情况。”

李恪简单整理了一下衣冠,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