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吃的很干净,没浪费一点。

薛灵栀很满意,客客气气地问:“张公子,你还要再吃一些吗?”

“不吃了。”赵晏淡淡地道。

他两天两夜没进食,一时也不宜吃太多。

“嗯,吃饱就行。”薛灵栀顺手提起桌上油灯,“这灯你不用了吧?我先带走啦。”

这盏灯是她房间的,她还要用呢。

“什么?”赵晏一怔,还没反应过发生了什么,就见房内唯一的一盏灯被她带了出去。

简陋的房间顿时漆黑一片。

赵晏在黑暗中双目圆睁,连续深吸好几口气,才竭力保持平静。

自他遭遇伏击以来,离谱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他对自己说:该习惯的,不必放在心上。眼前这些困厄,都只是暂时的。

当下更应考虑的是,京城那边是什么动向,以及他下一步该怎么走。

薛灵栀哪里知道他的复杂心思?

她忙着刷锅洗碗,收拾厨房,喂鸭喂狗。

做完这一切后,薛灵栀才在院中休息。

夜风微凉,她认真琢磨着今日的事情,查漏补缺。

既然找人假扮,那就得做的真实一点,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她这边信物有了,姓张的那边信物也得有一个。

唔,是不是还要假造一份婚书?

乡下识文断字的少,寻常订亲未必有婚书。前天薛家宗族上门,慌乱中也没人提起这一茬。

可万一有人提出来了呢?

就算没人想起,她若能拿出一份以假乱真的婚书,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想到这里,薛灵栀深觉此计大妙。

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再着手准备吧。

洗漱过后,薛灵栀早早休息。

而杂物间的赵晏却难以入眠。

稍微一动就吱吱作响的竹床、有明显裂纹的木枕,薄薄的旧棉被散发着淡淡的樟脑丸气息……早前昏迷时无知无觉,如今意识清醒,他一时之间还真不好接受。

而且,他还不曾沐浴更衣。

那个薛姓少女嘴上说的好听,口口声声让他在这里安心休养,事实上她自提灯出去后,再没出现,连过问一句都不曾。

真当他身负重伤还能行动自如吗?

在漆黑的房间里待了好一会儿,赵晏终是忍不住,小心下床,艰难出门。藉着朦胧夜色,勉强收拾一番。

这点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于现在的他而言,无异于在刀尖行走。

重新回到西屋时,赵晏额上细汗涔涔,伤口似乎又有裂开之势。

他抬手摸了一下,果然,手指一片濡湿。

摸黑找到桌上的伤药,赵晏在黑暗中重新裹了一下伤处,好一通折腾后,才缓缓躺下。

他想:一定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婚书

天不亮,村子里的鸡就打鸣了。未几,花溪村上空升起了袅袅炊烟。

薛灵栀也起床准备早饭。

小米面粥、蒸饼、腌黄瓜,还有半个昨晚剩下的咸鸭蛋。

做好后,薛灵栀端去西边的杂物间。

刚一进门,就见张公子斜坐在竹床上,不知已醒来多久。

“张公子,该用饭了。”

赵晏只扫了一眼桌上的碗碟,便收回视线,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怎么了?”薛灵栀给他看得有点懵。

赵晏眼皮一抬,语气古怪:“你就让我这样用饭?”

薛灵栀不解,碗筷都有,而且就在桌边,他抬手就能够到,有哪里不妥吗?

她想了想,试探着问:“那,你是想让我喂你?”

赵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