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回来,还把妹妹带回来了呢。”

听到兄长的那声“爹”,薛灵栀脑子轰的一响,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原来这个就是我的生身父亲。

“妹妹?”安远侯这才认真去看儿子带回来的姑娘。

只瞧了一眼,他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阿乔,不,不对……”

“她头上有三个旋儿,红印也有,还有这个。”一旁的谢枫提醒,又从怀里取出那个银质的长命锁。

安远侯颤着手接过,正面反面各看了一遍,顿时明白过来,眼圈一红,虎目含泪:“她是栀栀?”

“对,是妹妹。”谢枫点头。

安远侯紧紧盯着薛灵栀,眼睛眨也不敢眨,似是怕她突然消失不见:“你真是栀栀?”

薛灵栀点头:“我是叫栀栀。”

“是,是我女儿?”安远侯声音轻颤。

“爹,回家说。”谢枫低声提醒。

“对对对,回家说,给你娘说。”安远侯回过神,强忍着激动,“咱们这就回去。”

几人刚一回家,安远侯就高声喊着:“阿乔,阿乔,你快看谁回来了。”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在人前不要叫我阿乔。”伴随着一个清亮的女声,一个中年女子从厅内快步走了出来,一眼看到谢枫,“是枫儿回来了呀,还有……”

当视线扫过薛灵栀的面容时,她怔在原地:“是,是栀栀吗?是栀栀吗?”

说得两遍后,她直接扑簌簌垂泪。

薛灵栀也心绪复杂,她想,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三哥只看她容貌,就怀疑她是妹妹了。

因为面前这位夫人看上去眼熟极了。她与这位夫人,乍一看去,至少有六七分相似。

这个就是她亲娘么?

“娘,这是妹妹,是我找回来的,她头上有三个旋儿,右肩也有红印。”谢枫忙上前介绍,“哦,还有长命锁。”

安远侯的夫人闺名唤作梅若乔,她此刻呆愣愣的,伸手推开了儿子,拉着薛灵栀的手,接过丈夫递过来的长命锁,看看女儿手心,继而又看其头顶。

她甚至不需要拆开发髻,凭着记忆精准找到三个发旋儿的位置,怔了一怔后,忽然“哇”的放声痛哭起来。

她将薛灵栀揽在怀里,哭道:“我知道是你,我一看就认出来了,你是栀栀,是我的女儿啊!”

薛灵栀被她紧紧抱着,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眼泪,落在脖颈,凉凉的,痒痒的。

明明与生母没有太多感情,可薛灵栀依然忍不住落下眼泪,心中酸酸的、胀胀的,小声道:“肩上的红印,你还没看呢。有铜钱大小,没碗口那么大。”

“娘,你别哭啊,妹妹回来,是喜事,哭什么?”谢枫在一旁抹着眼睛劝解。

“对,不能哭,不能哭。”梅若乔一把擦掉眼泪,将薛灵栀拉到一旁,“我能看看红印吗?”

薛灵栀默不作声,稍微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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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扯衣领,露出了右肩红印,很快又整理好。

“她真的是我们女儿,我不是在做梦。”梅若乔拉着薛灵栀,对安远侯道,“真的,不是做梦,她真的回来了。”

谢枫忙道:“当然不是做梦,是我找到的。爹,娘,我把妹妹找回来了。”

时至今日,他亲口说出那句“我把妹妹找回来了”,终于将他从困扰十多年的事情中解脱出来。

虽然家里没有把妹妹的失踪怪在他头上,但他自己却时常为此而自责。

一家人又哭又笑,好一会儿才稍稍平静下来,打水洗脸整妆,随后又问起怎么找到的,以及栀栀这些年如何生活。

谢枫眉飞色舞,同父母说起自己找到妹妹的经过。讲他路口问路,觉得眼熟,返回去追,却又因为岔口太多,不知妹妹走了哪一条路……

并不复杂的认亲经历,谢枫讲得曲折离奇。

梅若乔却只紧紧攥着女儿的手,生怕其再次不见。

待听闻女儿长在乡下,养父离世,养母另嫁,梅若乔再次落泪,安远侯也红了眼眶。

薛灵栀抬眸:“我爹娘,我是说,我在永宁的爹娘,对我很好的,并没有亏待过我。”

她的亲生爹娘都认为她受了苦,可她从来不觉得她过去十多年是在受苦受罪。

“是。”梅若乔忙道,“他们是咱们家的大恩人。”

安远侯则轻声埋怨儿子:“你也真是,既然见到了那位夫人,就该好生致谢才是。”

“是啊,不是你爹说你,找到妹妹这样大的事,你也不提前让人送信回来。我都没来得及准备。”梅若乔也道。

谢枫不说话,只悄悄冲妹妹挤眉弄眼做鬼脸。

薛灵栀噗嗤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