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久呼吸都乱了。

心也跟着乱了。

她不是第一次被周枕寒这样抱。

躲花瓶那次事发突然, 再加上李峰盛那些挑拨的言语,以至于她没有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心里一直绷着的弦在此刻分崩离析。

周枕寒弓着腰,头倚在温久的肩上, 灼热的气息落在耳畔,烫得她一阵脸红,甚至都没有力气去推开他。

或者说是她不愿意去推他。

男人身上酒味只占据很小一部分,传入温久鼻腔的几乎都是清冽的木质香。

是他身上的香味, 很好闻。

地下车库没有空调,温久觉得身上好烫,她被周枕寒的大衣包裹着, 像在身上盖了一层冬季的棉被一样。

重而热。

周遭寂静无声,甚至没有人来破坏他们之间微妙的氛围。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久才慢吞吞从周枕寒的口袋里将车钥匙拿出来, 轻声叫他:“小叔叔。”

“嗯”周枕寒应得模糊。

“您现在还能走吗?”

“不能。”周枕寒回答得很快。

“那您还知道我是谁吗?”

问完便陷入了沉默, 直到温久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自己时, 她听到耳边传来似呢喃的声音:“小久。”

这么长的时间他似乎在思考、在确认, 可最终的答案都只会是一个。

他不会去抱别人。

知道此刻怀里抱着的小姑娘是温久,周枕寒的手收了收, 将温久搂得更紧。

温久不清楚他抱自己是不是因为头晕想找个借力点,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的手抬起又垂下, 问道:“小叔叔,要走了吗?”

“再等一会儿。”

“您要是走不了的话我可以扶您。”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试图将周枕寒扶正, 让喝醉的他先上车。

周枕寒提前表示过不愿意给陌生人碰自己的车,她也没办法找人帮忙。

或许是感受到温久推他的动作, 周枕寒头在温久肩膀动了动,将她搂抱得更紧, 嗓音如砂砾般哑:“再抱你一会儿。”

“”

他的话是表示知道抱着一个人的意思?

温久听到砸进脑海里的怦怦心跳,又问了一遍,“您还知道我是谁吗?”

周枕寒不再回答她了,即便是温久等了很久,他都一直沉默,仿佛就连刚才那句话都只是温久幻听。

温久并不觉得周枕寒会主动松开,又坚持着站了几分钟,才又再次温声道:“外面太冷了,我们先回去好吗?”

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的人听到她说冷才缓缓松开,侧身将车门解锁,温久扶着周枕寒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他坐了上去。

副驾之前是温久坐,她调整了一下座位去适应周枕寒,俯身帮周枕寒系安全带的时候站在地上。

周枕寒身材高大,安全带又够不到,温久垂眸看了眼周枕寒,低声说了句冒犯就趴在他身上去找安全带。

系好安全带,周枕寒已经闭上眼,他的长睫在眼下投出阴影,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温久盯着他看了两秒后收回目光,她已经趁着周枕寒喝酒看他好多次了,不该再因为他这张脸,沉溺进去。

被周枕寒枕着的右肩微微发酸,温久抬手揉了揉,绕到另一边开车。

她也不知道和林栖渃去洗手间这段时间周枕寒喝了多少酒,明明她们出包间时周枕寒还面不改色,甚至出餐厅时的脚步都一点不虚浮。

黑夜丝毫不收敛其调皮的性子,将一池墨水倒在南桉的天空。

温久拿到驾照以来很少开车,一是因为父母去世带来的影响,二是她日常生活不太需要开车,后来和程琪月一起考了驾照,对车的心理阴影逐步降低。

站在货车旁还是会害怕,不过市区没有货车。

她现在开车除了不熟练之外并没有其他问题,因此也没有再三拒绝周枕寒。

给他当一次司机,就当是感谢他一直以来的照顾了。

温久收回思绪,磨磨蹭蹭将车从车库倒出。

上大路后车比较多,特别是听到有人按喇叭,温久变得一整个不淡定,只能减一下速度,屏住呼吸继续上路。

她真后悔没有在周枕寒的车上贴一个新手上路的标签,这样或许其他车主看到了还会礼让一下。

夜色暗沉,路灯和车灯交缠在一起,指引行人归家的路。

温久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一点也不敢分心去看在副驾驶上的周枕寒是睡着还是醒着。

开出去好长一段路,她的紧张消失了大半,刚提了点速度上去就遇到交警在查酒驾。

她慢慢将车停靠在路边,一个身材高大的交警拿着酒精测试仪快步朝她走来,温久摇下车窗,交警睨了她一眼,打趣道:“喝了?”

温久连忙解释:“我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