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老公这到底是怎么了?”

“前几天才起的淤青,根本就没有磕碰,这些淤青也会长出来,就和挨了毒打一样”

“而且这淤青压根就不能碰水,不然我老公就痛得要命。”

“你看看,这是不是招邪了?我上网搜了一下,说是挨鬼打也是这样的”

“我瞧着你直播里面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要不你跑一趟青州,给我老公看看吧,我们给你钱就是了。”

“不过我可先说好,要我出那么多的钱是没有的”

后面说啥游梦之其实没什么看见,无非就是一些道德绑架之类的话。

游梦之现在的内心只有一种想法:

这种情况,不像是招邪,倒像是

厌胜巫咒之术。

说起厌胜,可能许多人不熟悉,但要说起扎小人,应该多的是人知道。

小人必以被诅咒者的头发,指甲之类的贴身物件为媒介,随后配合生辰八字施法,在小人上敲敲打打,或是以针穿之。

被诅咒者往往痛不欲生,被折磨而亡。

但这儿就有了个大问题,什么人能够拿到朱孙涨的贴身物件,且有如此折磨人的深仇大恨呢?

几乎是瞬间,游梦之的心中就闪过了一个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名字——

吴清雪。

这位吴老爷子的独女,从小就是天之娇女的存在,被背叛后究竟有没有做什么事情,又是做了什么事情呢?

游梦之心头一紧,睡意几乎是顷刻全消,按道理来说,她与吴家父女相识不久,交情自然也并非多深厚,但她的心脏,却是一直鼓动个不停。

这份焦躁不安,不单单是为了吴老爷子答应的地皮,其中也多了几分朝夕相处中的真心。

游梦之舔了舔干裂的唇,随后从自己的零钱口袋中,翻出三枚老旧的钱币来。

这三枚钱币并没有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一元钱币,但胜在辗转市井,香火气十足。

而这,恰好就是掷六爻所需的钱币!

游梦之双手合拢,钱币碰撞的声音清晰传入耳中,而后抛掷在桌面上。

等铜钱稳稳落下,游梦之心中记下这一爻,随即如法炮制,连掷六下,此为六爻。

游梦之得了卦象,用拇尖轻点指节,良久之后息毂抚手:

上离下震。

竟然,是噬嗑卦!

此卦乃六十四卦中的第二十一卦,主律法讼狱的凶卦!

而且卦象暗流涌动间,隐隐透出夫妻怨怼之意

吴清雪此事,竟然还没完!?

她欺骗吴老爷子出国散心,其实怨怒未平,去了青州蛰伏

一切皆是为了报复前夫朱孙涨!!!

游梦之再不犹豫,直接收拾东西定下车票。

此行,青州,救人!

青州之行(为瓷酒的打赏加更)

龙港至青州的路途不短,恰逢阴雨绵绵,游梦之在车上昏昏欲睡,闭眼前的最后一秒,便是车窗外氤氲缭绕的薄雾不断飘散。

薄雾于江南之地归化天地,而后于万里之外又起一阵檀烟。

檀烟于法堂内袅袅升起,碰巧撞破绿度母的坛城,而后尽数消散。

阿赞坤将最后一缕阴气封进佛牌,随手递给身边同为跪坐的干瘦老者。

老者低头接过,从地毯上站起身,绕过厅堂,将东西登记在案,妥帖收好,又反复查看柜架上的物品,从架子上捧来一个一臂长的木盒,恭敬的小跑奉到阿赞坤面前。

阿赞坤随后拿起一旁已经凉透的茶水,浅浅抿了一口:

“哪个客人的东西?”

面对阿赞坤的问题,矮瘦老者脸上的笑比哭还要难看,他艰难的张开嘴巴,枯黄的牙齿间空空荡荡,已然没了舌头的踪影。

但他还是尽可能的连哼带比划,不敢有所懈怠。

阿赞坤总算想起来了什么,将手中的杯子重新放下:

“是那个大陆女人。”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那个被负心汉算计的白粥女人。”

矮瘦老者连连点头,重新跪坐回去,恭顺的低着头。

阿赞坤却是没有看地上的木盒,只是将放下的茶杯看了又看。

良久,才伸出一只满是刺符的手指,将杯子向左转动了一小个弧度,重新对上刚刚未拿起时的样子,方才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意。

杯子归位,阿赞坤总算腾出注意力,伸手打开面前的木盒。

木盒中赫然是一个泥捏的人偶,边上还有一柄小木槌。

泥人偶显然已经经过几次重创,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不堪,不时有粉土簌簌滚落,露出些原本封于其中的头发与金布。

阿赞坤越看,眉毛皱的越深。

终于,在矮瘦老者几乎想拔腿而跑的时候,阿赞坤总算开口:

“这些人,还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