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修延的注视下,她的呼吸又开始起伏不定,乱了几分。

她的呼吸好像会传染,不知不觉间,也令杜修延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苏溪看着面前这张脸,如璞玉般清润的脸庞,双眼从他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处移开,看向天花板,慢慢涣散开来。

她最终安静地闭上了双眼,像是预知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和唇上那温热的触感。

她自然而然地放松了四肢,整个人如同一块融化的白巧克力的,与那被子仿佛融为一体。

樱唇半张,从他唇角捕捉到青涩的柑橘调,是青柠檬的淡香,还有香茅被捣碎在冰块中的苦涩淡香。

苏溪似乎对他们之间的吻,又熟悉了几分。

但是每次她都能体会到全新的惊喜,因为每次杜修延的吻,滋味和质感都是不一样的。

有时候会轻咬上唇,有时候会描摹和摩挲唇珠,有时候是口中含冰,让她在毫无预兆中捕捉到一抹灼热中的清寒。

这一切都是他,万物是他,天地是他,山河是他。

如渊,渊兮,挫锐解纷,和光同尘,不盈不满,空泛解忧。

苏溪面对他,就让自己化身为树,去迎合风的来去。

可这次,在他的气息离开之前,苏溪微微抬起头,轻咬他的舌尖。

这个很小的举动,却令他陡然在原地如被施了魔法般定住。

那些从容和恣意,在此刻竟然让人溃不成军。

苏溪从未知道这竟然会是某种开关,就像是机器人身后后腰处的发条,拧一拧,能让任何一个机器人焕发生机。

杜修延低头看了下自己,耳廓有些发红,但是他有着极强的心理素质,愣是没有半分失态。

尽管他已经失态了。

苏溪想开他的玩笑,故作惊讶道:

“没想到这才是你的开关啊,我还以为你没有欲念……”

下一秒,她的嘴被一只手及时捂住了,以阻止她接下来的话。

苏溪的视线从他手掌上方投来,带着几分茫然和戏谑。

沉默间,她破功了,脸颊也升起两团火热的温度。

杜修延的手温度低一点,自然能敏锐感觉得到这份灼热。

“我很爱你,我怎么可能对你没有欲念,产生这些的,是我的大脑。”

每次他用平和的语气说出爱,苏溪都会忍不住心里晃动得发疼。

她太能体会到这份水晶般澄澈又炽烈的爱意,会轻易让她感到心脏钝痛,紧接着就是一种触电般麻痹。

杜修延说完这句话之后,调整了一下呼吸,好像在让自己慢慢平复下来。

苏溪保持着一种乖巧的沉默,安静地看着他。

他这才放心地将自己的手心拿离了苏溪的薄唇。

手刚离开,杜修延直起身,似乎准备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

怎料,苏溪猛然起身,闭上眼有些侵略性地重新吻他。

一个用力而封闭的吻,像是充当语言的功能。

她当时的想法极为复杂,不知道自己应该去表述那些纷乱的念头。

她知道爱在嘴边,但是从她喉咙处发出的却是无声的。

苏溪总是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不具备说出口的能力,她好难去说什么。

在溃败后好不容易用意志力站起,却又轻易前功尽弃。

苏溪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带有多少的勇气,不过她的肢体确实比嗓子的勇敢。

空气中的晚香玉,在气氛被加热后,散发出一种罕见的甜腻香味。

吻蝴蝶骨

苏溪, 她是一个在不甘示弱的人。

数次被剥夺呼吸,而今日她却迎来了自己的主场。

或许她如此笨拙,不知如何像杜修延那样耐心又用心地描绘, 如温柔的执笔作画, 如钢琴里的柔性触键。

她在松开他的一刻, 还是忍不住轻咬他。

不是惩戒,是一种心灵震荡下的情不自禁。

她不会让他疼痛, 但是对轻咬乐此不疲。

塞浦路斯民谣里唱道:“创始之初,吻和残酷的爱情便已存在。”

啃咬是残酷吗,苏溪不知道, 但是她多喜欢。

松开杜修延的瞬间,苏溪抬起有些空濛的目光, 眼角染上一份悲哀。

“我的心,迟到了。”

她的语气, 带着难以形容的平缓,在这平缓中像是深沉地隐忍着什么。

“来了就行。”

杜修延亦低沉舒缓地说道,眼中泛着波澜。

她像是试图将注意力从眼眶转移, 不禁抬起了右手胳膊, 然后顺势半握着手掌,用手背去轻轻摩挲他的脸。

皮肤细致白皙, 毫无瑕疵,触感紧致, 能恰如其分地感觉到他骨头的轮廓。

骨相之上填充血肉,但是要如何填充, 才能如此漂亮得不真实。

如果不是苏溪只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