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哦了一声,不敢再动作,现在的何野犹如惊弓之鸟,要是把他逼得太紧了,倒会适得其反了。

何野一边监视他,一边紧赶慢赶地前往医院,停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沁出一层汗来。

附近只有一家公立医院,排队等号的人很多,姜山有些支撑不住,脑袋歪在何野肩膀上:“难受”

“难受就坐那边,我给你等号。”何野指了指大厅里两排公共座椅。

“不嘛。”姜山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他的无名指和小拇指,轻轻地牵着,跟小孩儿牵大人手似的。

排队人多,他不好发作,乌压压的人群中,没有人发现这两个男人正牵着手,指尖中交换着难分难舍的情愫。

一种隐秘的快感爬上他的大脑,他浑身战栗,紧张又兴奋,姜山的手又大又热,被触碰的地方像灼烧一般。

他这千年寒冰一样的手,没牵一会儿就调整到了和姜山一样的温度。

实话说,他有点儿不想放开,他长这么大,除了他妈,就没有第二个人这样对他。

何野佯装挣了两下,却反被姜山整个握住,动弹不得,他索性也就不反抗了。

比起和谐的床上生活,其实他更注重日常生活中的情–趣,例如气馁时的一个拥抱,起床时的一句早安,或者就像现在一样简单地牵着手,这些都能让他动容。

单纯的性只能让他身体满足,但精神上的满足很难拥有,这也是他三十多岁了仍然觉得空虚的原因。

何野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来不懂怎么去谈恋爱,更没有对什么人产生过恋爱冲动,可唯独对这个姜山,他心底有一丝动摇。

从没有人像姜山一样厚颜无耻地骚扰他,被骂了也当没听到。真是又气又想笑。

若是再大几岁的话,他还是很愿意的……也不对,就姜山这张脸,他不勾引别人,别人也要勾引他,终究不是个稳定过日子的人。

“那个护士把我扎疼了,真坏。”姜山小声嘟囔道。

何野挑了挑眉,来扎针的护士看着极其年轻,抓着姜山的手时还在颤抖,脸蛋红得像一个熟透的西红柿,走时还频频回望,必定是被姜山这张脸吸引。

“你饿吗?我去食堂给你打一碗粥。”何野道。

姜山摇摇头:“不饿,我想你陪着我,一秒都别走开。”

“我只能陪你到两点,还有点事。”

“什么事?还有比我更重要的事?”姜山努起嘴撒娇道。

何野不说话了,叹了口气。

“我难受。”

“我知道你难受。”何野摸摸他的脑袋,“等下给你叫出租车,你回酒店了之后给我打电话。”

姜山气哼哼地仰倒在冰冷的座椅上,“知道了,你去忙吧,我不重要,肚子疼就疼一会儿吧,不碍事。”

“挂完药就休息会儿,不会再疼了。”何野不再理他,能送他到医院已经是压榨了他的休息时间,他觉得自己算是仁义至尽。

不知是累的还是药有催眠作用,姜山很快歪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手臂,企图留住他。

“喂?何总,我现在已经在医院门口,送您去小池花园。”江助理给他打电话说。

何野把姜山毛茸茸的脑袋扶正,把自己的外套罩在他身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他走后,姜山睁开眼,眼神中闪过一片阴翳。

他拔下针头,嗅闻了下外套的领口,一股沁人的淡香摄人心弦,他难得情动地捧着,犹如捧着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失意日

“小野,这儿!”早就等在座位上的傅春意满面春风地冲他招手。

一旁的李琛也微笑着点点头。

“你好,李总。”何野率先伸出手,李琛也很快回握。

李琛让服务员上茶,“这家店吃的是粤菜,是我一个朋友开的,专门去广东请的厨师,很正宗。”

“李总挑的地方,很雅静。”何野适时恭维道。

李琛亲自给他和傅春意倒上茶:“私底下还这么拘谨,多见外呀,叫我声李哥就很好听了。”

“那我可得跟李哥好好唠唠了。”傅春意笑盈盈地抿一口茶水,“真香啊这龙井,吃饭前来一口太痛快了。”

“呵呵,喜欢就好。”李琛也笑道,“你还真难约啊傅大老板,最近忙得很吧。”

傅春意望向何野:“这不是忙着筹划场地嘛,出了点岔子,我们那边有一块地,本来是弄来搞临时地窖的,使用权马上落到我们手上,谁知道和政-府那边有了冲突,那边儿啊,有关系户,硬得很,非得跟我们抢,现在政府要征用,我都头疼,搭场地都搁着了。”

“还有这种事?连你的手腕都抢不过,这关系户可不一般。”李琛嘴上含笑,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傅春意。

何野看懂脸色,帮衬着傅春意说:“慈善晚宴这么重要,傅哥也想仔细筹备,怕国外运过来的酒没储存好,最后让客人们不满意,酒